阿穆沉默片刻，“你目的是什么。”

小杨：“能有什么目的。”

阿穆继续撸袖子。

小杨看了看他粗壮的手臂肌肉，举手投降，“我说，我说就是了，你放下袖子。”

“你应该也知道，这些年东栖和西溪互相派了不少人潜伏对方阵营……这事你别否认，你们姬老大也在做。要不然她的亲信老吴，也不会出现在那个穷得叮当响的贫民窟里。”

“老吴最初的目的肯定是拔除西溪派出的钉子，只是出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物，那就是秦老大。虽然你们姬老大很想隐瞒老大的存在，但西溪的人还是多少知道了她。”

“像秦老大这么惊艳绝伦的人，一旦出现了，怎么可能藏得住……西溪刚开始的时候是让虎哥他们试探，只是虎哥被你们给除掉了，不少西溪的钉子又被顺带拔掉了，所以西溪那边只好派出我了。”

“没错，我就是西溪派来潜伏在秦老大身边的卧底。”

见小杨这么痛快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阿穆微微眯起了眼睛，怀疑他想搞什么阴谋。

小杨耸肩：“我知道你怀疑我，我承认我动机不纯，但是这事秦老大也知道。”

阿穆注意到小杨一直喊“秦老大”，而不是直呼其名，心里莫名的有点相信了小杨的话，不过他吃惊的是，“老大知道你的来历？”

小杨点头，“我主动跟她说的。”

阿穆：“…………你疯了吗？”

哪个卧底会自己坦白身份的。

小杨这时却是笑了，既不是嬉皮笑脸的那种，也不是坏坏的邪笑，而是真心实意的笑，“你就当我是疯了吧，不过我觉得更疯的是秦老大。”

小杨回想那天……

他向老大坦白身份的时候，对方轻飘飘地应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彬彬现在住院，人手不够用，有些事岩石不太擅长，你帮他一下。”

“就这样？您不把我抓起吗？或者拷问我！我知道很多西溪的秘密！”小杨不禁叫出声。

秦君澜看过去，“你觉得我很闲吗，给自己找麻烦。还是你太闲了，如果你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接手其他人的部分工作。”

小杨想到忙得像陀螺的其他人，“……不了。”

秦君澜：“那行，出去吧。”

小杨愣愣转身，临到出门被叫住了。

小杨以为她改变主意了，结果听到她说，“顺手关门。”

小杨：“……”

小杨只要回想起来自己那天傻不愣登地关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失笑。

他能在东栖潜伏那么久没有被任何人察觉，是因为他从小跟父亲住在东栖，是半个东栖的人。但也因为这个因素，西溪派人潜伏的时候刚开始没找他。

直到西溪派来的人手都死折了，才想起他这个“一半血缘”，派他接近秦老大。

他随性惯了，自然受不了有人命令他，但那时候更多的是对异军崛起的秦老大感兴趣。

他讨厌被人命令，所以压根没将西溪所谓的任务放在眼里，不过在西溪的人看来，他默认接受了任务。然而现在他却很感谢那些人，帮他拿到考试题目，把他送到秦老大的身边。

小杨看着特地过来想要揭发他，却发现意外转折而越发沉默的阿穆，笑的更欢了，“一开始我确实抱着目的接近老大，但是事实上我很喜欢待在老大身边。”

“我已经跟她表明了身份，而你呢。”

阿穆：“……我不信你。”

小杨笑：“你爱信不信，但是我觉得，既然秦老大能够知道我的身份，你的事情也隐瞒不过她。不过你放心，她既然没赶走我，也不会赶走你的。”

阿穆：“……”

“就像你不信我，我一样不信你，不过谁叫我们在一个团队里呢，互相忍让一下吧。”

小杨有说：“迄今为止，我没见过这样的人。要说舍己为人？那也不对，只是在她身边就已经获利了。”

阿穆心想，谁说不是呢。

沉默良久，阿穆问：“西溪的人派你过来的目的？”

说到这个，小杨脸上多了肃色，“我觉得他们在酝酿什么阴谋。”

“针对秦老大的？”

“不。”小杨摇头，“不只，我觉得他们盯上的不知是秦老大，还有整个东栖。西溪的人到底不信任我这个半血，在我通过考试之后，为了确保我跟在秦老大身边依然会给他们保持联络，他们给我看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我不确定，我觉得那样东西很危险……”

不确定，但又觉得危险？阿穆皱眉，不满小杨这含糊其辞。

小杨说：“我知道你不满意我的回答，但我确实没能看清楚那是什么，我是被蒙着眼睛带过去的，那个地方一片黑暗，气味很刺鼻，我什么都看不见，等回过神来，跟我同行的人消失了，就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而我的毛管全部竖起来了，有种本能畏惧的战栗感。他们说，那是用来对付东栖的秘密武器。如果我不听话，下场和消失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