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镜GL(25)
鸦棠的裙摆太大,当她低头的时候,蓬蓬裙往上自然翘起,风零眼中只看到那硕大的裙摆摇来晃去,像一只迎风招展的荷花。
她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趴在桌下快捡完最后一只巧克力,鸦棠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竟然听到风零的笑。鸦棠一头雾水,幸亏桌面遮挡,风零方才看不到她羞红的脸。
等鸦棠从桌面下钻出来,两个人默契地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只是眼底的光,一个透露着羞意,一个藏着笑意。
经此小小插曲,气氛轻松不少。
鸦棠费劲撕开一只酒心巧克力喂嘴中,小口小口吃着,猛然间恍然大悟:风零给她糖果,是把她当作小孩哄了吧?
虽然巧克力味道有点苦涩,但心里甜丝丝的。被当作小孩哄,也是属于风零独一无二的爱呀。
风零饶有兴致观赏着鸦棠吃糖,小小的手掌抓着一只球状的巧克力,斯文干净地吃着。她心底生出满足感,等鸦棠吃完了一颗糖,随即颇有兴味递上一杯温水:“喝点水,解腻。”
鸦棠接过水杯,想沉浸在风零罕见的体贴中不出来。她渴望被照顾,被保护,哪里有风零在,哪里就是她的避风港。
鸦棠喝完水了,紧张应该被消解差不多了。风零看鸦棠擦净嘴角上最后一点巧克力渍,她开口问道:“玄镜如此宝物,你若得之,幸与不幸?”
这话,风零问鸦棠,亦是问自己。
只见鸦棠握紧了裙角,她望进风零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若是我得到,自然是幸运的。有了它可改天换命,可呼风唤雨。”
“但是,”鸦棠透过风零的眼睛,好像在看过去的自己,过去的风零,“有些事命运已经为你书写,岂是我等凡人想要就要。”
鸦棠叹一口气,尤记得她最后连在石碑上的名姓都消失,现如今重生一回,还不知是喜是忧。唯一安慰,她还是跟风零重新纠葛在一起。
鸦棠说完,整个屋子忽然寂静下来。风零的面上还有微微讶异,但是,鸦棠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她心细如发,马上发现所有声音消失了,连壁炉里的柴火燃烧的声音都消失不见。
她耳朵失聪了?
没有。这个寂静的空间里,风零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似乎时间被冻结住。鸦棠往前触摸,她的手甚至穿过了茶壶的身体。
“轰”一声,脑海里有炸裂的雷声,疼得鸦棠下意识闭眼流泪。
等脑海中慢慢恢复了平静,一声清甜温柔的声音把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
“鸦棠?”风零的眉梢带着疑惑,她只看到当她问完话,鸦棠就如一个橱窗内的洋娃娃,忽然变呆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鸦棠重新睁开眼睛,恰好听到了风零叫她。
“怎么了吗?”刚刚时空凝滞仿佛是她的错觉,鸦棠想可能最近没休息好。自从得知要回A国重新面对过去的老师,曾经风零的初恋——金,鸦棠就像随时准备要上战场拼杀的士兵,一刻也没有放松。
风零看着鸦棠,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鸦棠嘴巴微微张开,她有些纳闷,不是刚刚回答过了吗?还是?还是关于时空停滞,不是错觉,其实是真实发生的。鸦棠毛骨悚然,思绪一下子被拉扯回上辈子做灵魂状态的日子: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分不清时间的流逝,她眼睁睁看一切从眼前发生,但她又与这一切隔离开来。
那种寒冷与孤寂,不禁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鸦棠颤抖着牙齿,这次没有说幸运与不幸运的言论,而是转身告诉风零:“我不可能得到它,何谈幸运与不幸?”
话已至此,风零没有再问下去了,她通知了家庭医生下午上门给鸦棠再次检查伤口。
两人同行踏上四楼,风零把鸦棠送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这是为你准备好的屋子,看看喜不喜欢?”鸦棠向来温顺,她不大挑剔住的屋子。
但这次,鸦棠并没有推开屋子的门,她转过身,仰头直面风零:“姐姐,我想住你卧室的隔壁。”
风零意外提眉:“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住在你隔壁呢?”
鸦棠认真摇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直觉很准的。”她表情认真,仰头望着风零的眼睛里带着可怜巴巴的乞求,大眼睛里就像被塞进了整个宇宙的星河。
璀璨得让人无法拒绝。
风零蹲下身子,她实在受不了小孩仰望她那闪闪惹人爱的眼睛,看多了,会被吸进去。
她双手轻轻按在鸦棠的肩膀上,入手才发现这肩膀瘦弱得可怜,仿佛一压就碎。风零本打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她向来喜好安静,她房间就在四楼尽头,连接了一整个大阳台,左侧是楼下的花园,右侧的两间房一直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