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不善地看着姜晗，那意思很明显，指责她一个人跟着也就算了，还带了那么些人？

姜晗一看便知姜脉这是什么意思，当下便为自己辩驳起来：“我可没有去告诉大哥二哥和爹娘，是大哥上茅房回来时看见你了，所以才跟着你的……”

眼见着姜脉脸色越来越差，姜晗连忙找补道：“不过这也是好事啊不是吗，三哥你看，爹娘她们都没有反对，而且娘很明显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就算提前知道又怎么样呢？她们还会提前对绾绾好一些呢，对不对？”

姜晗一边说一边注意看着姜脉的脸色，见他面色缓了些，这才又道：“而且三哥你看，这不是除夕快到了吗？你表现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姜脉不解地抬头，姜晗便有些恨铁不成钢道：“笨啊，节日可是最适合约着出去玩送礼物的时间，这个时候你不得抓紧些……”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姜晗用尽自己毕生所学将讨女孩子欢心的招数都交给了姜脉，只是看着他愣愣的样子，始终觉得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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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除夕越来越近的一段日子里，又下了一场大雪。一夜过去后，放眼京城皑皑一片，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片片雪花飘落人间，像是为天地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衫。

红木门吱呀打开，披着大氅的白净女子迈出门槛，看见外边被雪埋没的院子时，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发出“哇”地一声。

她扭头去看身后跟着出来的女子，口中呼着白气：“微微，你看，外面的雪色好漂亮啊。”

柳书微迈开脚步，走出红门，不同于姜晗，她身上披着的大氅更为厚实，整个人也都被包住，只露出一张比雪色还要白净些的脸蛋，冷风吹过，她不自觉地眯了一下眼，却还是勾唇道：“确实很漂亮。”

再抬眼时，姜晗已然站在她身前为她挡住那风，对她笑道：“微微，今日外边太冷了，若不然你还是进去休息，我叫水绿从膳房带些吃食给你？”

柳书微伸手勾住姜晗的小指，轻轻摇头道：“不用，我与你一起去。”

“好”姜晗眼睛亮了亮，包裹住柳书微的手道：“微微，一会我们一起堆一个雪人好不好？”

柳书微感受着外边凛冽的寒风，应声道：“好。”

外边的雪这般大，若是不做些什么那倒是辜负了这番景色，于是用完早膳的几人一合计，准备一起堆雪人。

柳书微原本已经做好了受冻的打算，可在早膳后，却有下人拿过了一双厚实的皮手套，姜晗将手套给她戴上，笑得灿烂：“这样就不会冷了。”

柳书微为她的体贴感到心暖，眼角勾出些分明的笑。

几人见怪不怪，催促道：“快来玩呀！这雪好凉啊！”

姜晗对着那边应了一声“来了”，转身便拉着柳书微一起进了院子里的雪堆中。

几人两两分组时，在众人的心照不宣下，郁微绾和姜脉分到了一组，姜家两兄弟一组，顾含蕴和常千娇一组，姜晗自然而然是与柳书微一个组。

众人一起堆雪人，约好了堆完后要让秦氏来评评哪一队的雪人最好看。

姜晗信心满满地出声：“我的肯定最好看！”

姜脉不甘落后道：“那可不一定。”

顾含蕴嘲笑道：“姜姐姐莫不是忘了自己的画作长什么样了？”

说起这个，姜晗便觉得自己挂不住面子，故而哼了一声放狠话道：“那又怎么样，微微可是在我这呢。”

说着便扭过头与柳书微对视了一眼，柳书微看着姜晗眸中倒映出的自己，不由得轻轻勾唇，也跟着笑道：“是，我在。”

顾含蕴张牙舞爪道：“那我们就比试比试。”

柳书微看着身边与顾含蕴斗嘴的姜晗，又看看自己手上温暖厚实的手套，笑着蹲下捧起了些雪。晶莹剔透的雪白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冷气扑面而来，柳书微眨动长睫从这片雪色中嗅到了一阵令她心安的纯净气味。

以往每年的雪天，她都是在屋子内靠着暖炉度过的。柳家过往也算得上富足之家，只是那份富足比之将军府自然不够看。

柳家能为她提供的只有限量的炭火，将军府的炭火不限量，柳家能给她提供的披肩也比不了将军府的暖和厚实，所以从前，冬日里她几乎不出门，更遑论像现在这样与许多人一同在雪地里堆雪人还有人怕她冻着贴心地为她准备厚手套了。

柳书微将手中的雪球捏成了团，小心又珍重，姜晗在一边夸赞道：“微微真厉害，这个雪球捏的好圆呀。”

说的煞有其事，像是柳书微完成了什么旷世之举，听得她脸上一热。

柳书微无奈地看过去，却见姜晗对她嘻嘻笑了笑，道：“微微，以后每年我们都堆一个雪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