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闭着眼撑着头小憩了片刻，神识中一片安宁，在她也看不见的地方，自小祭祀的胸口处有一道气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眉心，为她修复残缺的神识。

虽残缺处的复原极为缓慢、效果甚微, 但也叫她享受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室内恢复了幽静, 平稳的呼吸声徐徐涌动。

过了不知多久, 长长的睫毛似蝶般轻颤，眼帘微微掀起，露出那双黝黑的瞳孔来。

瞳孔上浮着一层水雾，带着难得的茫然。待她意识清醒后，懵懂之色尽收，眼中恢复清明，又缓了缓，抬手算了下时间。

仅是酉时，但外面的天色应当暗淡下来了。

刚补过一觉，叫她舒服许多，墨柒往神识中探看一番，只见神识海中平静无波，但是那残缺处却无甚变化。

不，还是有所好转的。

只不过这好转太过微小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

哪怕如此，也叫她看见了希望，值得诧异深思了。

墨柒朝那个坐在软垫上沉浸修炼的小姑娘投去一道审视的目光，半晌后淡淡移开了眼。

看得越久，脑子里面浮现的不是这个人有多与众不同，而是……人前高冷的小祭祀对着她红了眼眶无声哭泣的模样。

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破碎的光芒，叫人看了……忍不住想蹂蹑。

……有毒。

墨柒嘴角扯了扯，有些无趣地将这间修炼室又打量了一遍，随后想着从芥子空间里翻些书出来看看。

主魂的空间里……想必有些新奇之物的。

她这般漫不经心地想到，随后察看一番，果真让她翻出了压在最底下的几本书。

封面古朴大气，瞧着倒是正经。

她微微挑了下眉，饶有兴味地翻开准备重温一遍。

结果……

墨柒：……

她默默的将整本书都翻了遍，映入眼帘的画面果真新奇无比。

各种姿势，两个小人打架的招式百出。

墨柒顿了下，随即将剩下几本都看了……

男男女女男女，春宫百式，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上面出现不了的。

这可真是……

她有些无语地将书合上，脑海中关于这些书本的记忆陡然冒出，清晰无比地告诉她自己之前是如何挂着猥琐又灿烂的笑容蹲在小摊前跟摊主讲价还价，最终大获全胜地将东西带回来了。

简直是……惨不忍睹。

怪不得分魂那样敌视主魂。

这也太丢脸了这。

墨柒啪地一声合上了书，将书放在了桌上，自己又取出烟斗于指尖转了转。

过了片刻，她将烟斗放回，迟疑了下，还是拿起了书翻开看了。

实在无聊。

她放松了神识，朝着手中之书认真看去，将每个姿势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真是精妙，叫她大开眼界。

不知不觉已过许久，墨柒一头垂着，些许墨发披在肩上，竟也不曾察觉到身后悄悄出现的人影。

此时她手中这本，正巧讲的便是磨镜之欢。

直到她眼睛突然一瞥，才瞧见了那地上多出来的影子。

再往樊笙刚刚坐的地方瞥了眼，果真没了人。

墨柒从容地将书合上了。

再回眸时，映入眼帘的是与她想象中无甚差别的红通通的小祭祀。

那双眼睛里还闪着羞涩和惊奇，在对上她的眸子时又怔了下，随后眼神躲躲闪闪的……脖子也红了。

“……柒柒……”樊笙低声唤道，白皙无暇的脸庞通红一片。

“……太快了吧？”

这不太好吧？

她们才认识两天呢，怎么便考虑这……这种事情呢？

樊笙如此想到，心头涌起的却非羞恼，而是……羞涩。

夹杂着莫名甜意。

让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原来……霖柒喜欢这样呀？

墨柒：……

墨柒忍住了出手的欲望，忽视了她娇羞的神色和后一句话，对着她开口的两个字微微蹙眉。

“你叫我什么？”她启唇问道。

“……柒柒？”

小祭祀的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唤到。

我们之间有这么熟吗？

墨柒蹙眉，心中将这句话绕了绕，又吞下去了。

最后她展了眉，轻声应了。

小祭祀期待的表情让她无话可说。

樊笙得到了她的回应，便抿着唇角浅浅地笑。

她刚刚的修炼很顺利，得到了令她较为满意的成果。

接下来，她需要去炼化掌握今天吸入的巫气，准备回殿了。

小祭祀转身，脚步顿了顿，侧头抬眸直勾勾地瞧着慢她一步的女人，一动也不动。

墨柒：……有病？

她也抬眸，平静地与这个小姑娘对视了会儿，最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抬手握住了那只偷偷摸摸地向后伸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