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虽是被他刻意压低了，却还是足矣让一旁的公主殿下与月初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秋白颇为无奈，当即就越过孟长安往他脑袋上敲了去。

“老六，你可闭嘴吧！”

谁料，六皇子竟是丝毫不惧，仍还笑嘻嘻地拉着孟长安的手臂继续道：“皇姐夫我告诉你，戚将军与我皇姐可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深厚情谊啊，我们兄弟几个更是被他从小揍到大的！想当初戚将军都已经同父皇求亲了，若非是半路杀出了一个你，如今当我皇姐夫的可就是那个死面瘫了啊！这次机会难得，你可得给我们兄弟几个长长脸，好好教训教训那家伙啊！”

公主殿下实在是无奈得很，担心小少主会将此话当真，连忙同她解释了一句：“他就是想看热闹而已，别听他瞎说！”

难得见到公主殿下紧张了一回，孟长安顿觉有趣。

“嗯，如此说来，确实是不能忍啊！”

小少主努力板起了一张脸，严肃问道：“若我不小心打伤了他，殿下可会心疼？”

“问什么傻话呢？”公主殿下嗔了她一眼，顺势接了一句：“若真要心疼，那也只会心疼你会不会伤到手才是。”

闻言，孟小少主竟是意外有些得意起来了。

“嗯，这还差不多！”

六皇子：“……”

真是没眼看！

亏得六皇子这小小的一场闹剧，才让小少主寻思到了些许应对之策。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侍卫们便已呈上了孟长安的惊鸿剑与戚毅的红缨枪。

挑拨失败，看不到孟小少主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怒容，六皇子已然灰溜溜的重新回了自己的席位。

接过惊鸿剑后，孟长安也不客气，当即轻点足尖，便已自高台之上跃至了远处大殿之中的舞台上。

那动作一气呵成，无需中途落脚借力，落地之时更是轻轻盈盈。

乍一看，倒是颇有几分谪仙下凡的姿态。

文武百官之中，自是少不了武艺高超的将军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小少主那一手轻功，已令不少懂武之人由衷赞叹出声：“好！”

就连皇帝身侧的总管太监邱盛眼中也尽是赞赏之意，主动对好奇的陛下解释道：“驸马这身轻功，莫说同龄之人了，就连那些久经江湖的老人，也未必有他这等造诣啊。”

戚毅自幼便跟随定国公四处征战，战功赫赫，更是武将之中的楷模。

这样两个人的比试，倒是让不少人愈发期待了起来。不止是皇室那群想看热闹的人，殿中的朝臣们也纷纷放下手中杯盏，聚精会神地望向了大殿之中的舞台。

“得罪了。”

两人互相行了个江湖之人切磋之前的起手礼，收手之际，戚毅便已率先出枪，直直对着孟长安的心口刺了去。

那动作，又快又狠，颇有几分要置人于死地之嫌。

孟长安敛了敛眸，她也不急，就这样不慌不忙地立于原地，直到那把红缨枪即将触到她心之时，她才借着那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自戚毅身前跃至他的身后。

那身影，竟好似鬼魅一般。

观望之人还未看清小少主是如何动作的，这人就已经换了个位置了。

惊鸿剑未曾出鞘，剑鞘尾端便已击中了戚毅的背心。

习惯了战场之上厮杀拼斗那一打法的将士，乍一遇上这等阴柔的江湖之人，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对付。只这一招，便已让戚毅落了下风。

小少主极为灵活，上蹿下跳，就是不肯规规矩矩跟他正面拼上一拼。

好在戚毅也并非是那种只知蛮力的蛮将，虽说武艺比不上孟长安精妙，却也不至于会沦落到无力与其一战的地步。

再次交手时，戚毅已经不像初次那般大意了。

红缨枪挥动之际，已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罡风，道道皆是直冲半空之中的孟长安而去。

只可惜，不管他如何努力，仍是连小少主一片衣角斗没能碰到。

不过片刻，两人之间便已走上了数十招。

乍看之下，两人好似斗得旗鼓相当。

若是看得更仔细些的，也不难发现孟小少主自始自终都是游刃有余，好似玩闹一般将那戚将军耍得团团转。

不管输赢如何，李睿渊皆不在意。

自始自终，他都只是紧紧盯着小少主手中拿把未曾出鞘的惊鸿剑看。

“邱盛你说，驸马为何不出剑呢？”

不过犹豫了稍许，邱盛便已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回陛下，奴才认为，驸马不出剑或许是有两种可能。”

“嗯，继续说。”

“其一便是，他想借此机会当众羞辱戚将军。毕竟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若与剑客交手时，对方一剑不出都能将他置之死地，那绝对是奇耻大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