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今天打脸了吗+番外(169)
豫王怒拍桌案,继续斥道:“本王器重你,将那些江湖势力归于你管,可不是让你尽去干些争风吃醋的事情!”
许久未曾见过父王动怒,如今被砚台这么一砸,李歆漪已然被吓出了涔涔冷汗,当即跪倒在地,低伏着身子求饶道:“父王息怒,孩儿知错了。此番是孩儿考虑不周,才会害得王兄身陷囹圄。如今大事在即,王兄又不在豫州。还望父王能够再给孩儿一个机会将功赎罪,好替父王分忧啊!”
此时的李歆漪,衣摆早已被墨汁染得一塌糊涂,哪还有平时那趾高气扬的骄傲模样啊。
见她难得这般狼狈,豫王那满腔的怒火终究还是稍稍平息了些。
可他却是没有让李歆漪起身,只甩袖绕过了书桌,坐在书桌前的那张靠椅之上往后靠了靠。
“我知你自幼便看她不惯,因着何家的婚事更是对她心怀不满。可你要知道,这天下想要她死的可远不止你一个。你这般贸然动手,不止便宜了京都里头的那些有心之人,还害得我们引火上身,损兵折将,这样的买卖可太不值当了。”
想起此次所栽的跟头,李歆漪不禁暗自咬了咬牙。
“孩儿知错了,往后定会谨遵父王教诲!”
如此,豫王才稍稍缓下了脸色。
“罢了,此次的事情暂且就算了,往后你若再敢这般莽撞行事,可就休怪为父无情了。”
李歆漪如释重负。
片刻过后,仍还未见豫王再次大动肝火。李歆漪才敢相信这人已是消了怒,终究还是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可是岭南东道节度使向来胆小,此番我们也是费了许久的功夫才能说服于他合谋。倘若这段时日里头李秋白要长留在此地,孩儿恐他又会摇摆不定啊……”
“此人可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啊,毕竟他拥兵已久,久经沙场之人再怎么胆小,李秋白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孩童罢了,定是入不了他眼的。”李睿诃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疲惫道:“这节度使的事暂且无需你来担心,我自有分寸。明日你就亲自上趟青阳门同那孩子赔礼道歉去吧。毕竟你与她年纪相仿,若想与她交好还是比较容易的。”
李歆漪不大情愿,忙道:“父王,就算孩儿想要同她交好,也不见得她会待见我啊……”
然而,豫王却是没给她半点面子,直接道点明道:“收起你那满身的刺再说吧。都是年轻人,若是想玩到一块去还不容易么?豫州的风景民风与京都之中皆是所差甚远,若你愿尽地主之谊带她到处走走领略领略此地的民风,想她定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
不等李歆漪一句话说完,豫王便已打断了她,直接道:“照李睿渊那多疑的性子看来,定然不会少在她身边安插眼线。我不管你心里头是如何做想的,这表面功夫可得给我做足了!我可不想倘若往后她遭遇不测,李睿渊第一个便是拿你来开刀啊。”
如此,李歆漪才恍然大悟,反应过来了李睿诃话中的深意。
“孩儿明白了,多谢父王指教。”
豫王也不多说,只随意抬手挥了挥:“行了,起来吧,知道了就回去吧。”
李歆漪未敢逗留,当即起身告辞退出了书房。
而豫王却还是靠坐在座位之上,失神回想起了故人之事。
也不知那孩子长大后与她会有几分相像。
待李歆漪走远后,豫王才恍惚地回过了神。
迟疑片刻后,他终究还是拨动了座位把手之上那暗藏的机关。
书柜因着机关缓缓翻转而动,露出了一条可供人通行的密道后,才缓缓停下了转动。
如此,豫王才起身整了整衣袍,带上了柜中存放已久的一小壶酒,踏上了那条以往总是不敢涉足的密道。
密道之中,每隔几步,墙上便设有一个摆放着夜明珠的灯托。
夜明珠的光,映亮了密道的路,直直通到了密室之中。
而这底下的密室,实则不过是一处衣冠冢罢了。
一处无人知晓,只藏在豫王内心深处的衣冠冢。
缓步走到了衣冠冢前,直到看清悬挂在墓碑之上的那张画像后,豫王才停下了步子,抬手覆在了画像上方的石碑边缘,细细摩挲这石碑的纹路,轻声开了口。
“你啊,走得可真是干脆,让人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竟连他的鬼话都要信……”
画像之中,佳人鲜衣怒马,一身盔甲,单是策马扬鞭的姿态便已将她衬得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