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77)
“将军棋下的好,没想到输也能输的这么不显痕迹。”太后手搭在阿拉真腕上脸上带着笑。
景白烯颔首,道:“是臣技不如太后,故而输了。”大宝推着轮椅到小桌边,宫女摆好了刚煮的茶。
茶中加了陈皮、夜息香,已经掩盖住本身的茶香,飘出一股透心凉的味道,景白烯适当的抿上一口,对宫里这种喝茶的方式他不是很习惯。
太后察觉到景白烯面色难看,于是问道:“夜息香醒神,加了些,将军这是不习惯?”
景白烯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杯子,笑着说:“一盏清茶品甘甜,忘忧遣散茶香间。”他抬起眼,“太后,这茶解忧,靠的是苦涩后的一丝甘甜,加了夜息香陈皮,臣尝不到能解愁的味道,倒不是不习惯。”
“将军有何愁?”太后放下茶杯。
景白烯适当性地又喝了一口茶,才道:“家妹入宫四年,当初因顾家之事被禁足,如今解了禁足,得太后仁慈封她做了女官,家父生前在世时,对妹妹也是疼爱有加,顾家只剩下这一个姑娘,前些日子小寐梦到父亲,他想让我带妹妹回偃台,臣为此事烦恼多日,不知太后可否行个方便。”
景白烯说话让人不忍拒绝,强大的气势全然不像是在商量,搬出景老将军更是没有理由让太后拒绝。
太后撇了一眼身后的阿拉真,阿拉真会意说:“景将军,绾女官人已是二公主殿中的人,若要出宫去偃台,得消除官籍,也应该先问过二公主的意思,二公主还未有封号又同崔家定了婚约,太后若是随意调动,难免让公主面子挂不住,日后嫁了人。”
话还未说完,景白烯摆手道:“臣明白太后的意思。”他抿嘴一笑,“若太后能将家妹官籍消除,日后景家定权力以保陛下江山,臣也愿入宫复职替太后震慑朝堂。”他举起手中茶杯。
太后抬眼看着他,景白烯是个人才,她心里清楚,虽然折了一双腿,先皇曾多次提出让他入宫复职,皆被拒绝,若是他恢复原职替自己卖命那届时朝堂便是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这是一步好棋。
太后思索片刻,谄媚一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见太后喝完,景白烯这才饮下透凉的茶水,太后将顾司宜留在宫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牵制景家,若是此目的达成,那她也没有必要将人扣留,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抢先一步,顺着太后心意走。
阿拉真倒好了第二杯茶,便见常真入了殿,“太后,崔将军有事求见,南街闹事的刺客有线索了。”
太后下意识看了一眼景白烯,景白烯拱手说:“臣先告退。”
“喧他入殿,将军即要官复原职,不如也听听这案子如何断。”太后摆手,常真尖着嗓子喧了崔寄成。
崔寄成入殿行了礼,抬眉见着景白烯略微带着诧异,他说:“太后,事情已有线索,根据铁匠叙述,红影微臣推测乃是漠原人,拥有此等飞镖术又非中原人士,鬼面暗督卫孔信横死牢中,七号奉命看守的人是太傅,可以断定七号同那红影刺客是一伙的,而这太傅。”崔寄成斜眼瞄了景白烯,然后单膝跪地,高声道:“危及皇权之人尚在浔安。”
“你的意思是?”太后漫不经心捏起茶杯。
“景大帅可以一举拿回泗州却迟迟拖着战事,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望太后授大理寺特权彻查景家。”崔寄成紧盯着景白烯。
景白烯却是一脸不屑,淡淡一笑。
“景听尘拖延战事,景将军早同哀家讲过。”太后撇了他一眼,继续说:“寄成,你回宫有些时日,哀家虽未明面赐你官职,但默许你在大理寺做事,此事应由你父大理寺卿上报,这等僭越之举,哀家不希望有下次。”
太后语气生硬,怼的崔寄成哑口无言,他不敢多言看着景白烯。
景白烯得了太后示意,方才解释说:“听尘拖着战事并非其他,泗州多流民,几年来一直被困在各城内受漠原人欺凌,若是强行开战,定是血流成河,况且,铁济王淮元帅独子几月前潜伏在敌军内部,淮家只剩这一个儿子,让淮老将军绝后这事儿做不得。”
“你胡说!景白烯,淮策入敌军此事为何不上报朝廷,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句话你们景家玩的好啊,战事不报朝廷得受军规。”崔寄成指着景白烯大声吼,脸色煞变。
景白烯并不恼怒,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说:“臣这不是已经禀报给太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