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68)
今日季般般恰好去了皇帝那儿,南街乌桥离得尚远,顾司宜直奔宫门而去,兴安则替她将竹篮送回隐仙殿。
平时习惯了抄近道的他,为了能晚点回司礼监,绕了路,他生平从未遇到过让他感到害怕的事儿,自进了司礼监所有的噩梦都随之而来。
通过御花园的拱门时,他迎面撞上前往太后宫中的乐妓,领头的阿拉真一脚踹在他的身上,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走路长眼睛。”阿拉真没好脸色。
兴安不敢多言,爬到一边,乐妓们脚上戴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叮作响。
阿拉真如今是太后身侧的红人,宫里奴才都敬她几分,兴安泛起疑惑,太后平日无事也不会召着乐妓献曲,宴请的官员也让司礼监先准备,他一早也并未在司礼监收到信儿。
乐妓一走远,他后脚跟了上去,到了紫云阁,门口侍卫将他拦下。
“你小子,怎跟到上了教坊司的乐妓,被人看见告你一状,明儿你这脑袋就搬家咯。”门口的侍卫开着玩笑。
正值晌午,殿门紧闭,当值的侍卫同兴安曾在一个营,兴安朝着里望了望,问道:“今日可是宴请哪部官员?”
侍卫摆手,“宴请官员哪儿用得着在这儿。”他凑近了些,手挡着说:“近几年除了大官宴,宴请不都是甩给礼部,今儿是景将军同太后下棋。”
兴安一惊,眉毛上扬,挤在一起,“遭了!”他拍手幡然顿悟,疾步下台阶,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往哪个方向去。
此时顾司宜早已出了宫,追的话定是来不及了,况且他没有出宫令,也只能眼巴巴站在宫门口眺望。
顾司宜到了乌桥头刚下马车,将银子递给了车夫。
出了宫门很多空马车停在路边,宫里的一些女官人要替主子办事儿时,都会需要马车,而宫中的马车,一个司也只有一辆。
如意斋比较好找,招牌做的大,对面是卖糕点的小铺,南街乌桥这附近多是文人墨客来往,桥下的花船吟诗作画每夜必有一场。
而这四周开的最多的也是书斋,画舫,越小的书斋,贩卖的□□也便越齐全。
阿洵替太傅买纸墨也恰好走到此处,来此处以前他特意换了身便服,他偏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入了如意斋。
顾司宜踏入如意斋内,里面与寻常的书斋无一二,她不知景白烯为何要将位置选在此处。
掌柜打着算盘,见人来了满脸笑意,放下手中笔上前,“女娘子要点什么?”
顾司宜说:“等个人。”
掌柜瞳孔一缩,绕到她的身后,将大门闭上,窗口因被堆砌的书卷挡了光线,大门闭上时,屋内暗了下来。
“人在后院。”掌柜拉住她的手腕,欲要将她往后带。
这时大门倒下,震动窗边的书卷悉数散落,阿洵踹开掌柜,将顾司宜护在身后。
“阿洵?怎么就你一人?”顾司宜转头再去看掌柜时,掌柜面色铁青,手拿棍棒。
阿洵拽住顾司宜手腕,“刚见你入了店,于是便跟了过来,走。”
顾司宜知晓,大概率上了当,因为是兴安前来她都忘了要个凭证,许是因为最近事儿扰乱她的头绪,让她竟上了当。
“想走,站住!”掌柜一声呵斥,从屋顶跳窜下几个蒙面人,如意斋这等情形吓得街上的姑娘乱窜。
阿洵紧攥着顾司宜的手腕,将另一只手上的包袱扔了出去,“姑娘抓紧了。”他同那群人扭打在了一起。
小刀化作一道银光不知是从谁的袖□□出,直奔顾司宜而来,在她额头半米位,阿洵将小刀抓住,反手扔了出去,正中蒙面人胸口。
阿洵双足一顿,飞升而起后空翻踩到一人腹部,那人后退上好几步,这才争取到一空隙,阿洵不做争斗,拉着顾司宜逃命。
但蒙面人像是狗皮膏药,反应极快,很快便追了上来,整个南街搞得人仰马翻,身后的蒙面人不知何时变多了起来。
顾司宜身子弱,没跑几步便喘的厉害,只见身后人上了房顶,轻功移步追上,挡住二人去路。
“今日拼了,绾姑娘,一会儿躲我身后,找准了时机便跑,我托住。”阿洵摆好了架势。
他的拳头快入闪电,重重朝着一人砸去,那人额头开了花,阿洵的拳法都是跟着景老将军学的,景老将军的拳法天下没几个对手。
鲜血溅了顾司宜一脸,她躲在阿洵背后,今日这架势,这群蒙面人不取到她的性命是绝不会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