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309)
允乔连忙问:“公主要带多少人过去?”
熊炯赶紧拦下她,“殿下,可要调动暗夜阁的死士?”
“不用,我自己过去,让开!”季般般拉着缰绳的指节泛白,眼神无法凝固在一个地方。
允乔冲到马前,“公主不可冲动,封鹿栩摆明了是想要引你前去。”
季般般的马直接绕过二人往前奔去,她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让顾司宜有危险,她知道封鹿栩要的是她的命。
看着季般般的马越来越远,允乔看向熊炯,熊炯说:“我去调动禁军助殿下,殿下不可出事,你先去宫中,始作俑者是李忠,逼他认罪才是首要。”
熊炯此刻是理智的,一切都是因为李忠杀了南璟王引起的,他如果认罪,那封鹿栩便不再会对季般般下手。
季般般一路也不敢停歇,关卫边境的驻扎营地好找,在关卫边上也有一万精兵,那是用来防崔寄成的。
今日的天甚是奇怪,积云盖日,清风徐徐而来,马蹄过林间踩断枯枝残叶,季般般到小溪边上时勒住了马。
她听到大军呐喊的声音,前面是南璟的军队,军队的口号响彻山间,而身后,碎碎马蹄震动她脚下的石子。
她往后看去,熊炯提着大刀而来,而刚刚那震动,定是熊炯不顾她的指令调动了禁军,她顿时一怒,“你来做什么!”
熊炯下马跪在地上,“即使殿下怪罪,属下绝不能让您冒险。”
季般般若是一人前去,顾司宜不会有事,若是她带着大军前来,那便没那么容易保下顾司宜的性命。
看着乌压压的骑兵浩浩荡荡而来,季般般别过脸压着火气,这座大山以后的军队,早已感受到了这磅礴的气势。
统领大军的将军身披金甲,他眉头紧蹙抬头望着山峰,一小将快步跑来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将军,朝廷禁军已将外面围住。”
“娘的!朝廷给我们扣上谋逆的罪名,派兵围剿还这么快。”他吐了一口唾沫在泥地上。跟着南璟王的华副将性子就像南璟王,而他是跟着封沛琛一起长大的。
另一位将军说:“派去打探的一个也没回来,华副将和二公子也不知所踪,估计落到了朝廷手里,不如我们打进关卫,取摄政王的命为大帅报仇,营救二公子。”
金甲将军迟疑了,这样做就坐实了谋逆的大罪,但是如若不这样做,朝廷可能会杀了封鹿栩,南璟至此无后,在场的皆是受过南璟王大恩,起誓立命效忠,他咬紧了牙关做最后的决定。
当他转头见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生怕他做出与之相反的决定,他转向大山,从牙关高声蹦出一句:“所有人听令,随我杀入关卫营救二公子,为南璟王留后!”
这句话一出,军营高涨的热血开始沸腾,在忠这个字上去呈现义,南璟绝不能无后,他们的声音震的林间鸟雀惊飞。
季般般望着被惊动的鸟雀,以及那声声杀入朝廷的怒吼,她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如果封鹿栩在这儿,这群士兵不会想着杀入朝廷,她一时间失了理智上了当,她转头瞪了一眼熊炯。
熊炯被她这一瞪有点害怕,“殿下,属下什么也不知道。”
熊炯并不像是装的,季般般这时明白了什么,她将马转过去,“禁军拦住他们。”她马不停蹄地又赶回城中,封鹿栩一定带着顾司宜在城内躲着。
这边封鹿栩和顾司宜下着第一盘棋,他看向门口,按道理华副将早该回来了,但是一直迟迟不见人回来,这一走神,封鹿栩输了半子。
一局棋落,顾司宜也没收棋盘,她看了一眼封鹿栩说:“二公子走神输了半子,做事分心可不好。”顾司宜悠悠站起身到旁侧小桌旁喝茶,封鹿栩的棋下的是不错,若不是他走神,顾司宜是没有把握能赢这半子。
封鹿栩站起身背对着她说:“绾姑娘,我实话告诉你,我去过一趟延城,若不是我亲眼见着季般般从大哥房里出来满手带血,我会信你的话,可我都看见了,你说人不是她杀的,我要怎么信你。”
封鹿栩没有大吼大叫,语气严肃不带任何威胁,顾司宜抿着茶水,季般般将此事提前告诉过她,她说:“我知道这事,封世子他。”顾司宜从头上摘下白玉簪,“他死在这根簪子下。”
封鹿栩瞬时转过身,目光锁在顾司宜拿着的白玉簪上,没人能将白润剔透和血腥丑恶联想到一起。
“在延城治疗瘟疫的时候有人偷了我的簪子,她入将军殿的时候,封沛琛已经死了,你看到的血便是她拔簪带下的,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并不会信,但是今日我来了,并不是为谁开脱罪责,你让华副将去通知殿下用我来威胁她,我并没有戳穿你,一直配合你做事。”顾司宜说话并不着急,她淡淡地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