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98)
能帮着皇帝看守这座小城,小城也因此更名成了邕城。
顾司宜和季般般刚到围猎场,将士们打鼓壮威,所有的过程还是按照往年走的,赛事明日才会进行。
本以为花不了多少银钱,顾司宜没想到小皇帝的所用的物件儿全部都换成了新的。
终究是她想错了,她早该想到这帝王挥霍国库从不考虑民生,云乘说,乱世需要杀伐果断的狠人,季锦十恰好就是这样的人。
她甚至开始怀疑,杀了南璟王这事儿是他先生的意,李忠不过是正好拍对了马屁。
像是武将显露能力的赛事,文臣没几个能跟来,御史台除了阮望秋,就只有她来了。
季般般的营帐就在季锦十的隔壁,空地设了大台子,供帝王众臣享用猎物的地儿。
树叶渐黄,关卫的秋来的比浔安早,往年的秋猎最晚也在十月,今年的十月安排了武将殿试,因此将秋猎提前到了九月初。
顾司宜站在营帐外,远处的山脉若隐若现,斑鸠的叫声似是在挑战武将手中的弓箭,“殿下安排了多少人在山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山,山下飘起一道烟雾。
熊炯得了季般般的令一直跟在顾司宜身后,像是秋猎若是有人要对顾司宜不利,是很简单的事情。
“两千,对付东厂的太监足矣,官人可是还有别的顾虑?”熊炯说完才抬头看着顾司宜。
近来虽热,但站这半山头还能吹着一点凉风,她转身往营帐内走去,顾司宜边走边说:“东厂的太监被养家了,李忠如果被逼急了想鱼死网破,那这群人一个也不会降服。”
这也是当初常真死的时候,崔以朗提出让顾司宜收了东西二厂,顾司宜拒绝的原因,宦官不能赋予太大的权利。
先皇认为他们身子有残缺,纵使权利再大,也不敢谋位,但这点偏偏错了,某些人身子有缺,这点残缺就丧了仁义道德,以最大的权利去为难每一个人。
在宦官中最容易看到这事儿,尚衣局替娘娘们送衣裳的太监都想着法儿去为难底下洗衣裳的宫女。
这并不单单是为了能让自个儿高兴,而是他们享受这种细微的权利带来的优越感。
司礼监已经被搅浑了,没办法洗净。熊炯一步跨过顾司宜,替她掀开军帐,顾司宜不用低头便能走进去。
熊炯说:“不降服,那便只能换新的东厂。”
军帐内煮了茶,是顾司宜常喝的那种,季般般特意让人煮上的,她坐到榻边用白帕包着茶手把,往杯子里倒茶,熊炯这句话让她走了神,她轻叹说:“是该换人了,我怕最后,李忠当狗咬到殿下身上,恶人能做出这事儿。”
顾司宜一时忘了手里的茶壶,茶水满了杯溢出,她慌忙放下茶壶,长袖碰倒杯子,一时间她伸手去抓即将掉落的茶杯。
顾司宜猛然缩回手,指尖传来刺痛,熊炯担心地问:“官人可有大碍?”
“没事。”顾司宜指尖被烫红好在并未有别的,这时她莫名的有点慌张,心跳的很是厉害,她转向熊炯问:“宴会是不是快开始了?”
熊炯应声说,“时间差不多了。”
“将先生已清醒的事情传出去,待会儿的宴,捉鬼。”顾司宜心跳越来越快,这件事不至于让她很紧张,但她总感觉有事情会发生。
交付真心的两人总会有一种默契在,默契像是一种感应,顾司宜这头被烫伤,季般般刚到空地设立的御台上,她心里慌了一下。
她顿下步子,这种慌张一瞬间便消失了,抬眼间,她正好见到允乔匆匆跑来,允乔的脸上布满焦急,太阳未落大颗汗水顺着额角滴下。
台上宫女太监都在忙着布宴会的吃食,今夜季锦十会和武将在此畅饮,允乔见人多,她没有开口。
季般般问:“发生什么事了?”见允乔欲言又止,季般般这时下了台阶,将她带到旁侧人少的地方。
允乔声音都在发抖,她跪在地上说:“公主,纪大人祖坟被人掘了,掘坟的人留了条子。”允乔双手奉上,眼中已经保不住泪水。
这话如一道闪电直接将季般般刚刚那点慌张击中,她像是遇上沙暴的猎者,险些站不稳。季般般努力让自己淡定,纪恒的家冢早年就被迁到了关卫,季般般颤抖着手接过字条。
她深吸一口气想将自己浑身的火气压下去,她看完将纸条狠狠捏在手心,“崔寄成这个混账!”她咬着牙槽终究没控住呼吸,两句话解不了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