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7)
浔安延香宫常武殿常被用来作为是举行重要宫宴而用,大殿四周设宾客宴席,中间则是设了长桌分割家禽,一客一染炉,由宫女候在旁烫煮。
顾司宜走时故意在隐仙殿门前停上了一会,季般般除了换了身衣服,也未见她梳上新的发髻。
季般般看着顾司宜头上的黑玉簪,笑着说,“这是戴给我瞧的?还故意在这门口等我。”
顾司宜注意到,季般般头上竟也戴着她的簪子,允乔在季般般身后,对着她行了礼。
“夜宴,没个体面的东西戴出去,怎保的住刚捡回来的小命。”
季般般轻笑,她并未多说什么,三人一同往常武殿方向而去,才一个时辰,宫中上下的白绫都已全部撤除,上下恢复如初,空中飘来桂花的香气。
顾司宜想起了大长公主,季良慈一直爱食桂花,一年四季她的宫中一直只有桂花做的糕点,因此紫云阁内外所有的桂花,都是多年前圣贤帝特意命人种给大长公主的。
几个小宫女凑在桂树前摘采,摘下的桂花定也是做成糕点送往大长公主那儿。
第14章 夜宴
顾司宜多看了两眼,她自幼在大长公主膝下长大,但这几个宫女瞧着并不眼熟,许是被宫女注意到了,她听到那边传来几声些闲话。
她未曾理会,走在季般般身侧,问道:“她们可是殿下宫中的?”
季般般转头看了眼,眼神意味深长,那几个宫女发觉季般般在朝着这个方向看,连忙低下头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这宫里的宫女都一个样,不认识。”她别过头。
允乔顺着方向看去,替季般般补充:“几人是太后宫中的侍女。”
顾司宜略微诧异没再多问,季般般腰间挂着的荷包忽掉在地上,她刚想帮着她捡起,允乔却抢先一步,那荷包鼓鼓,藏在季般般身着深色的披风之下。
她的眼睛恨不得将那荷包看穿,季般般仿若看穿她的心思,自己将那荷包打开,这荷包与季锦十的及其相似,除了包上绣的是麒麟,图案上略有差异外,并无二至。
季般般从那荷包中拿出一油纸包裹的糖,递给她,“要吃吗?”
这糖便是季锦十今日拿给她的那种,她不免又想起下午那一幕,忍不住想作呕,这糖在她心里留下阴影,本就不爱甜食的她,如今变得更是厌恶。
季般般又往前递了递,顾司宜抬起手往后缩了缩,面前这人嘴角上挑,神色透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轻松,所有的宁静混着桂香都归结在她的身上。
顾司宜不自觉地想去碰那颗糖,抬手之际,季般般莞尔一笑,将那糖又收了回去。
脸上似带几分调皮,剥开糖自己放入口中嚼着。她手尴尬地愣在半空,顾司宜面露难堪,她收回手,默默地往前走着,不再去看季般般,她想不明白为何让她作呕的东西刚刚竟想着鬼使神差的去接着,这路上,她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还未进殿,老远便瞧见都处营主统钟其阳同池阁老在门口攀谈,同行的还有桑处营邱十烟,互拥着进了殿。
殿门口,在侍卫边上纪恒等在那边,身子佝偻地更加厉害了,官帽盖不住鬓角的白发,比起三年前愈发消瘦了些。
季般般怔了怔脚步,顾司宜看向她,季般般眼底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忧愁之色,二人也应是许久未见了。
纪恒朝着她们走来,顾司宜在旁侧颔首行了小礼,随即便见着纪恒含笑拱手回礼,他寒暄道:“绾姑娘今日伤的可重?”
顾司宜抿着笑答道:“一点小伤,不足为怀,倒是好几年未见着纪大人了,比起当年大人可是憔悴了许多。”
纪恒大笑,捋着胡子,摆摆手道:“还是绾姑娘会说些真话,旁人见着我,硬是说不减当年,老了老了。”说完,他掩嘴咳嗽起来。
季般般连忙拍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顾司宜见状微微行了礼,说:“那大人,我先进去了。”
纪恒咳的太厉害,只能摆手回应顾司宜,好一阵,他长舒一口气,才缓过来,看着季般般担忧的眼神,他说道:“老了,这身子骨怕是撑不到几日了,你莫要担心。”
他忍着没咳嗽,说道:“今日杀虎那把刀是你给的吧。”他见季般般承认了,他轻笑,继续说道:“允乔都跟我说了,依我看,还是莫要淌入顾家这趟浑水中,别再靠近她为好。”
季般般眼神躲开,望向大殿,那殿门的灯笼早已亮起,“师傅你知我心中所想。”
纪恒已看透她的心思,不免说道:“顾家虽是武将世家,但她却是是个关在闺阁听惯了风花雪月的女子,今日杀虎之举实属让我也觉着意外,此女性格太过刚烈,心有城府,这样的人,难以掌控,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