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69)
封鹿栩一向是个温和的人,这一刻他也无法抑制悲痛,嘶吼,“朝廷何时善待过我封家,二殿下你是皇女,为了权势你要杀我便明着走,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可耻!”
顾司宜不说话,眼中流露无法置信和惊愕,她试图在确认眼前发生的一切。
季般般神情错愕,顾司宜不信她,因为想要封鹿栩性命的人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这锅她背定了。
顾司宜伸手便要打她,这次却被季般般抓住了手腕,季般般觉得自己很可笑,她说:“顾司宜,我马不停蹄地跑来找你,不是为了背这锅的,你要是觉得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反正你也不信我。”
季般般手上并未使劲,从她看到顾司宜眼中含泪,心寒之余她又觉得心疼,她丢开顾司宜的手。
“那你为何不解释!”顾司宜急了,她下意识看着封鹿栩,季般般必须解释,解释了打消封鹿栩的疑虑。
季般般轻轻地冷笑一声,她什么也不说,她心里有底做这事的人是她的人,但是允乔根本不敢再背着她做事。
熊炯也不可能,所以她没办法解释,她怎么解释都是错误。
她从未想过顾司宜会不相信她,当初那个站在她身侧与她并肩前行的顾司宜已然消失。
封鹿栩哭的撕心裂肺,顾司宜拉住季般般的手说:“你解释,你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季般般面上恢复以往的冷漠,好似顾司宜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般,她拉着顾司宜的手,将顾司宜拉到马旁。
顾司宜挣脱开季般般的手,“你放开!”她一把推开季般般,“你来找我做什么,谁要你来了。”顾司宜压抑着眼泪。
“我平日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我真就不该来。”季般般没有管她,自己上了马,扬长而去。
而那尸堆里,剩下悲泣的哭声填满了黑夜,那种无力并非全是生命的逝去,还有失望。
顾司宜走到封鹿栩身边,她蹲下身,封慕礼的双眼未闭,她伸手盖住他的双眼,将眼睛帮他合上。
“你若是信我,我替你查清凶手,殿下她绝不会做这些事,这些人不是她派来的,侍郎回了南璟好好安葬南璟王,烦请替我朝守住南璟。”顾司宜跪在他面前垂首恳求。
封鹿栩说一不二,顾司宜信季般般,但是封鹿栩没有理由相信她,朝堂之上,没有人敢要他的性命。
封鹿栩哽咽地说:“我信你,但是我更信眼前所见,绾姑娘不必多说我都明白,南璟作为大北朝的一角,那他便不会脱离王朝,我是大北子民行正道之事,同样封家儿女也要守护封家。”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季般般又折返回来,她没办法做到丢下顾司宜一人,她直接扛起顾司宜。
“你做什么,放开。”顾司宜挣扎并没有用。
季般般一言不发,让她坐到马上,随即她翻身上马,将顾司宜护在怀里,驾马远去。
顾司宜坐在马背上,季般般并不会骑的太快,好像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但是马背上的人并不安分,顾司宜转过头懊恼地说:“停下!”
她被季般般护在怀里并不会摔倒,季般般倒很是听话,她让停,便拉了缰绳,季般般下了马,她伸手去扶顾司宜,但顾司宜并未递手给她,而是自己从马上下来。
季般般生着闷气将身子侧到一边不看她,顾司宜走到她面前问,“你为何不解释,大北绝不能失了南璟。”
季般般并没有看她,“你不是不信我,我解释什么。”
“你不是解释给我听,你是解释给他听的,你明不明白,南璟王死了意味着什么,大北失去控制,要给南璟一个交代。”顾司宜下唇渐抖,她担心的是,即使南璟不反,也要将事情归到季般般头上。
南璟王威望颇高,若是南璟百姓请命让朝廷杀她,没人能保住她。
季般般冷静下来,“我凭什么跟他解释。”若不是她那一刀拦下,封鹿栩也会死在那边,她明明做的是对的事,却偏偏要被人所误会是图谋不轨,还不如袖手旁观来的自在。
顾司宜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站着,她想嫁季般般是因为,倘若某天季般般败了,她能同她一起死,季般般不娶她,自然也是在保护她。
而季般般不娶,那她便将她扶正,替她做这乱世枭雄,她要的是季般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