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47)
不过御史台的活儿关乎官员们的前程,自然都想着巴结,阮望秋比景澜大不了多少,官位高,但论年龄是世家小辈,顾司宜也听闻有人送礼到他的府上,不过都被拦下连门都未曾踏进去。
“姐姐,你如今是御史台的中丞,你可别去查,回头说是我说的,闹大了我爹会打死我的。”景澜像是反应过来了,看着顾司宜的眼睛似是恳求。
顾司宜淡淡地说:“不会,无非送礼的就是几个世家,这礼送不送,该怎么督察还是怎么督察。”景澜家中管的严,老爷子不求他能有一番作为,只要不惹事就行。
顾司宜见景澜松了一口气,她轻声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查到了,我本来上午便要来的,但是我不是在你隔壁买了个院子嘛,寻了个奴仆打扫,结果她偷了我银子,我找了一上午没找着人。”景澜说半天说不到重点,顾司宜一直紧紧盯着他,他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景澜往里瞟了一下,然后说:“我让车欲弦寻的关卫最好的医师,查了三天,漠北有种药叫的狂狼,为什么叫狂狼呢,因为里面有狼王骨粉,漠北有的糖就加这个,因为孩童吃了上瘾,那些铺子可不就做这黑心肝了吗。”
“师傅都没查出来,他们怎么查出来的?”顾司宜眉头紧皱,祖叙言的医术定是远超民间的医师,毕竟是鬼医东方洵关门弟子。
“姐姐你给了我五颗,就一颗里面有,且分量很少,你想,一袋子糖也就只有几颗加了这东西,也不是说不能吃,就是这东西吃多了会得燥病。”景澜摊开手掌,将顾司宜给的糖塞进嘴里。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祖叙言没有查出是有可能,毕竟也不是每一颗都有,赌的是一个概率,或者是祖叙言查的时候,正好被人换了。
季锦十吃这糖不是一两天了,从她知道起便是八岁的时候,可能还更长,太后仰仗着顾家才将季锦十顺利生下来,那纪恒想要做点什么也是轻而易举,顾司宜看向景澜,“景澜,这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
景澜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不确定地问:“姐姐是指,大帅,将军?”
“若是你将此事传出去,那我,只好将世家送礼给御史台执笔的事情追究到底喽。”顾司宜语气戏虐,但是吓唬景澜够用了,景澜连她每日吃的什么都是飞鸽送到了禺尧。
景澜面部僵硬,他像是被糖噎着了,一个响指的时间,他说:“别啊姐姐,我不说。”
顾司宜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她点头,她并非想威胁,这事如果景白烯知道了会惹出事端,她目光落在景澜的面颊上,她好像终于明白,几年前为何季般般不让她吃那糖。
因为她是祖叙言的徒弟,季般般怕她吃了发现端倪,但是她偏偏还是生了疑,后来她在季般般屋中拿的糖并没有问题,季般般故意扰乱她的思绪,让她将注意力从糖转到别处。
她想到这里才发现她不了解季般般,似乎,她从来不知道季般般想要的是什么,以前她以为季般般要的是回到皇宫,做交易的时候,她以为季般般要的是能权势,现在季般般已经是摄政王,但是她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她忽然一震呆若木鸡,脑中想起季般般在宫里说的那句话,那句‘倘若是我想要这天下’,这句话如今回想像是万箭刺向她的心口使之她无法动弹,顾司宜无法掩盖眼中的混乱、不可置信,她一把拉住景澜手腕,“景澜,二殿下回来了没有?”
算日子,已经过了十几天了。
景澜摇摇头,“不知道啊,回来了她应该会来找你,你要去摄政王府看看吗?我送你。”
景澜说的是对的,季般般回来了的确会来找她,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季般般为何要这样做,但如果季般般直接告诉她,她想要皇位,她又该怎么办。
她顾家不是乱臣贼子,她要青史留名写书为顾家正名,她只但愿这是纪恒做的,季般般从未生过此心。
顾司宜怎么也想不出来季般般能做这样的事情,纪恒能为她谋划这么多年,后宫妃嫔如今的状况并非是季锦十的错,都想掌握他人生死大权,都想只手遮天做天下共主,谁想要她都能替王朝除害,但是季般般想要,她该如何。
顾司宜抿紧了唇无力地往后退上一步,景澜见她脸色不对将她扶住,“姐姐你怎么回事儿?哪儿不舒服吗?”
顾司宜顿了顿说:“景澜,帮我找找师傅吧,我想见她。”恍惚间她觉得季般般骗了她,若不是想谋权篡位她想不出别的原因谋害皇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