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30)
如果不是最近漠原使臣入宫,季般般也不会住在玉蓬殿,封意晚示意让文瑶等在门口。
入殿后,季般般坐在正桌旁,兴安在小桌的三角炉上内加了炭,将陶壶放在三角炉上,封意晚看着炉上冒了热气,低身行了礼。
季般般倒上茶水问:“娘娘可是有何事?”她貌似已经猜到了封意晚的目的。
封意晚看了一眼季般般身侧的兴安欲言又止,季般般会意,“都下去吧。”临走时兴安留意了一下封意晚的神色,他并未闭上殿门。
顷刻间,封意晚见内已经无人,她腾地跪在季般般面前,声音微抖乞求道:“求二殿下救妾身一命。”
季般般看向她,唇角微挑,“娘娘这是何意?”到嘴边的茶她都未抿上一口便放回了桌上。
“实不相瞒,今夜陛下翻了妾身的牌子,近来入皇上宫里的通房侍女都无辜横死,二殿下压着没让事情传出,妾身还是留意到了,求二殿下救妾身一命。”封意晚叩首。
季般般语气轻飘飘,“娘娘作为陛下嫔妃,怎能求我不让你侍寝。”她看向封意晚头上的金钗,显然,封意晚是个不含糊的主儿。
虽然季家血脉单薄,但是后宫也绝不能诞下皇子,季般般让太监在季锦十喝的茶里加了些药,但没想到季锦十先前吃了糖失了心智,折磨侍女的手段堪称史无前例。
封意晚只抬首,望着季般般,眸色尽是恳求,“若是殿下肯帮我......”她说到这儿眼神下移,脸露羞涩。
季般般忽然一改神色,“我劝娘娘,好好侍寝,兴许陛下,下手能轻点儿。娘娘是南璟王的女儿,身份比其他妃嫔尊贵,横死这中不吉利的事儿,不会落到娘娘头上。”她低头喝了一口茶。
这句话无疑浇灭了封意晚所有的希望,封意晚一震,季般般这样的人,要的是利益交换,而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若是殿下肯帮我,臣妾往后愿替殿下做事,让漠原条件让步。”封意晚再次将头叩在地上。
季般般悠悠抬眼,像是在瞧有趣的东西那般,好一阵,她唇角带笑,“娘娘这话说的不对,娘娘是陛下的妃子,为我做事儿算怎么回事,况且陛下翻了牌子,人不去,内务府又该如何交代,皇上的脾气,娘娘可是知道的啊。”
这事儿如果封意晚能做到,那无疑对大北是好的,季般般已经打算答应漠原的条件,那减少损失保住国库岂不是更好。
她也可以交给桑处营和鸿胪寺去办,但这些外臣定是对他们做好了防备,不如让封意晚直接从可敦下手来的快。
封意晚缓缓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害怕,她抖着下唇说:“殿下找人替上,熄了灯,没人知道。”
季般般微微一笑,“娘娘请起。”她伸出手。
封意晚目光落在季般般指节上,纤细如凝脂,如有灵性,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刚将手递上去,季般般却隔着她的衣服捏住小臂将她扶了起来,神色自然,直到封意晚站起身,季般般将手收回。
“静候娘娘佳音,人可以替,也随时可以换回来,娘娘可清楚了?”季般般温声说。
封意晚抬起头看了看季般般,那一瞬,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点头应声,季般般满意地一笑坐了回去,起码封意晚并不蠢。
景白烯到禺尧那日,丹山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化雪的时候天寒地冻,两边休了战,因为昭邱的土匪只选择守住仅占的城池。
前来途中接应景白烯的是昭邱九攸关的守将唐知栖,雪渣在山间枯草堆里藏了一些,车轱辘碾过时能闻得几声响,唐知栖是禺尧盐郡人,家中本是商人,父亲曾于淮盛文赠粮之恩。
因唐老爷知晓儿子想参军为将,于是便赠粮搭上了这层关系,唐知栖也是个肯吃苦的,冒着寒冬带着一营将漠北杀的措不及防,立下功后便升了边关的守将。
唐知栖见着马车徐徐驶来,单膝跪地,高声呼道:“末将在此恭迎将军。”
此地离景听尘的营帐不远,军中事宜多,景听尘也就没有亲自来迎景白烯。
景白烯掀开帘帐,他马车后便是三万骑兵,他笑道:“唐将军不必多礼。”景白烯和他见过几次,不过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唐知栖来迎景白烯没带几人,也只敢走在前方带路,景白烯没有多问关于战场的事情,因为他一到先处理的是另一件棘手的事情。
硕和东部的探子混入军营本就是大事,朝廷迟迟不给景听尘放粮,景听尘不太好催,职责疏忽所导致,而季般般也提了条件,杀了阿拉真便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