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177)
孙时鲤在关卫时一直住在太史院,没在外面租小院居住,顾司宜面上尴尬的很。
孙时鲤叫住她道:“你先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东西准备好了,待会儿拿上,祭天快开始了。”她撇了一眼放在小案旁的木盒告知顾司宜位置。
顾司宜应声,见孙时鲤掩上大门,背影印在纸窗上,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在屏风后换了衣裳,孙时鲤的床榻收拾的整洁,床单没有一丝褶皱,临走时她还不忘拍了拍自己坐过的地方。
祭天大典除了会牵出锦衣卫的猛虎,剩下的便是司礼监饲养的那几只鹦鹉,在浔安时送了季般般一只,季般般养在浔安没有带回来。
理由是关卫不好养,实际上是她懒本就不喜那东西,不过是碍于太后赐的,没办法打法走。
太后带着小皇帝在关卫的百姓面前露脸走个形式,本来大长公主季良慈也应出现,但她这次并未跟着朝廷一起返回关卫,而是选择了留在浔安。
自打五年前先皇离世,她在礼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不是顶着公主头衔和寺庙僧人已是无二。
顾司宜没见过祭天大典,她跟在孙时鲤到宫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池阁老,从知道池阁老当年压下王从南告御状一事,顾司宜对此人的好感持续下降。
孙时鲤顿下步子行了礼,池阁老面无表情,他一向对外庄重,自然不会多给一个笑脸。
顾司宜小跑跟上孙时鲤的步子险些撞到了她的后背,孙时鲤也察觉了,回头看了她一眼,放慢了步子。
祭天大典会在宫门口出发一路行驶游城,关卫之大自然不是每个角落都会游遍,象征性的走上两个地方然后祭拜皇陵,季家的先祖都葬在关卫,而浔安的皇陵葬的是先皇,只因当年关卫被占,没有办法才在浔安寻的位置。
等过上几年,先皇的牌位也还是会迁回关卫安葬。祭拜完皇陵后,便回到宫内大殿前,司天监早已设了法坛在那侧,今日,也是应监军被斩杀的日子。
在顾司宜途径城门口时,便已经见到了人悬挂在城楼上,应监军的儿子那年被纪家救下,纪恒将孩子同那鹦鹉一样,养在了浔安,对孩子来讲此事是好的,起码不用亲眼见着父亲被分尸。
在游行的队伍中,很快便找到了季般般的影子,今日季般般穿的一身红色很是耀眼。景白烯骑着大马在队伍最前面,顾司宜同孙时鲤只需要跟在队伍后步行。
旌旗蔽空的宏观场面她不是没有见过,她是没见过漫天黑旗为乌云做衬竟还被百姓称作天降圣贤,孙时鲤看的认真,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
关卫的房屋都被修缮过,关卫住的都是一些贵胄世家,家中银钱还是有的。都处营作为太后娘家被列在了游行必经地,此次礼部策划的游行很是奇怪,随行的禁军走在了最后面,连她也见不到。
崔以朗从后面挤了过来,他拍拍顾司宜的肩膀,笑道:“这还得走一个时辰才能结束,你能行吗?”
“走不了还不是得走。”顾司宜瞥见是他,头也不回往前跟着队伍的步子。
崔以朗说:“我上前来跟你说件事儿,一会儿得去监守了。”
顾司宜说:“什么事儿大典结束说一样的。”
崔以朗见她脚步不停,于是一把将人拉到旁侧,钻进人群里脱离了队伍,顾司宜有些懊恼,看着孙时鲤行远,她问道:“什么事儿?”
“要不是去城门口监守完犯人我得去一趟浔安,我哪用这么着急。”崔以朗双手叉腰,将顾司宜拉到靠近角落的位置,这里刚好避着人。
顾司宜问:“你去浔安做什么?”
“雏上城被屠,太后调我去配合景听尘追捕罪犯,还给了一招募新兵的活儿,池阁老手里的精兵镇守粮仓不是个办法,那群人守粮仓可惜了,顺便,我回去瞧瞧我那赌场。”崔以朗靠在墙边,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挡住顾司宜不被人发现。
顾司宜身上的官衣瞧着太过明显,她说:“是可惜,所以这主意是池阁老的,并非太后的。太后除了景将军这一把刀,再无后盾兵权,她比谁都不希望池阁老手上的精兵驻扎皇城。”
崔以朗被点醒直起身子,“差点忘了,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前几日我去暗卫军中查文书,这群混蛋敢在背后嚼爷的舌根。”他咬牙切齿一拳头砸在墙上,崔以朗下手不重,连声音都没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