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158)
“为何,我觉着,雏上城一事另有古怪,叛军止步不前,按这群人的速度,延城被占也是轻而易举,粮草放置前朝皇陵,怎么着都像是在上演一出以邻为壑的戏码。”景白烯淡淡的望向远方,能见河道对向房屋小黑点,船已经行到偃台周边了。
大宝想了想道:“将军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有时想的复杂了,事情越来越不好办了,老先生不常说,将计就计这法子特好使,将军何不顺着走,做好防备,至于真相早晚都会露出马脚。”
景白烯沉默良久,道:“你说的对,听尘放走绾绾到庆州查顾家的事情,如今怎么样了?”景白烯自然知道景听尘没有听他的,他由着这两个妹妹去做。
“如今....”大宝欲言又止说不出话,与景听尘军营通信的事儿一直是他在做,这事情只要景白烯不问,他也不会主动说。
景白烯手中捏着一张纸,他缓缓打开,没有去扫视上面的内容,他一点点的撕碎手里这张记载密密麻麻的纸张。
景白烯冷声道:“嗯?”
“军营传信说,大帅命人翻了两夜的尸体,寻一个白衣姑娘。”大宝一吐为快,都不敢看景白烯的后脑勺。
景白烯闻言,手上的动作一停,他问:“可寻到了?”能明显感觉到景白烯问话的声音有点抖。
“信里没说,但百姓的尸首已经埋了,我想应是没有寻到。”大宝努力的宽慰着景白烯。
景白烯拳头一紧,俨然有点紧张,他将拳头伸向船沿边,拳头微松,手里的碎屑顺着风一点点飘落至海中,“秘密下令到偃台,将整个偃台翻过来都必须找到绾绾,景澜失职,家法处置。”
“是。”大宝喉头一紧,河面飘着景白烯刚刚洒下的碎纸,越来越远,那方向是庆州的方向。
季般般刚从祠堂出来,捏紧了拳头,随从等在围墙边上不敢多言,季般般随手便抽出随从腰上的长剑,说:“谁许你这么做的!”
随从冷汗一出跪在地上,高声说:“殿下恕罪,姑娘确实被带走了......”
“说!谁让你做的。”季般般一剑划破随从的臂膀,血肉翻起,溅到墙边。
如此算来顾司宜昨日便没有回祠堂,她以为手下的人可靠放心让他跟着,谁料身侧人竟擅作主张对顾司宜见死不救。
夜已深沉,墙上印着两人的影子,树梢微动显出孤寂。
随从捂住伤口,跪直了身子,鲜血从他指缝渗出,他抖着嗓子说:“没有人,属下自小便进了暗夜阁为纪家做事,保护殿下,为殿下铲除一切阻碍是属下职责所在......”话音未落,季般般对着他另一只胳膊又划上了一剑,她的裙摆下留了几滴印记。
季般般抑制不住心中怒气,手中剑头指着随从的鼻子。
随从跪趴在地上,说:“殿下恕罪,殿下要做大事,怎可有软肋,属下能看得出殿下对姑娘上心,这样下去会害了殿下。”
季般般听到这儿,想到了先前雏上城一事,她下令吩咐了不让人搜顾司宜所在的客栈,但还是有人搜了。季般般冷声说:“让允乔来见我。”允乔一直负责暗夜阁,这事情指定是她吩咐的。
随从抬眸应了季般般,季般般剑一扔,将身上的外袍随手一脱,神色带着杀气,随从见罢不对,忍着疼站起身说:“殿下莫要冲动!万不可夜闯杨府。”
季般般没有听劝,骑上大马朝着杨府而去。
她不能让暗夜阁的人随着她一起入杨府救人,保不齐谁会趁乱杀了顾司宜,同时也会让潜伏庆州的暗探暴露身份,昨日她早该留意,能假冒她的人除了顾司宜别无二人,她信了身边这侍卫。
杨府到深夜大门便紧闭上,季般般翻身下马直接闯入正门,看门的家丁睡意朦胧一惊,瞧着季般般样貌,松了一口气,“道长怎深夜才回来。”
季般般没有回答他,直接闯入后院朝着乔肃的房间去,家丁见她杀气腾腾感到不妙小步前去通知了杨伯。
顾司宜被蒙着头带到了乔肃的房间,乔肃这步走的不算险,但是稳妥,顾司宜双手被绑在床头吊着,乔肃住的院子夜间过来的人便更少了,她奄奄一息说不出话。
早晨乔肃那一脚险些要了她的命,乔肃说:“我也是新手生疏,公主莫要乱动,朝廷开放了科举考试,但杨广却将我除名不让我参,我别无办法。”
顾司宜虚弱的挤出声说:“做了狗还想着有人能将你拉上桌。”她一声冷笑尽是嘲讽,“前朝的乱党余孽还妄想瞻仰宫阙,你如此想入朝为官,天却不遂你愿,你这鬼蜮伎俩上不了台面,衣冠禽兽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