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114)
顾司宜手一顿,将笔搁置一旁,说:“刑部尚书宁佑的妹妹是纪桐的正妻,看来查这还得找季般般。”
“我问句,你俩什么关系?她为何总是向着你。”崔以朗端坐起身子,满眼都在好奇。
顾司宜看了他一眼说:“与你何干,如果刑部查不到,另一部分在关卫只能先行一步回去,听说两年前叛变的应监军如今被关押在你哪儿?”
崔以朗见没问出结果,手靠在桌上,答道:“是关在我那儿,回了关卫要在城门口分尸,怎么?”
顾司宜两年前让纪恒救下应监军的幼子应席玉,当时只是想测测这纪家的本事到底能有多大,不曾想如今还能派上用场。
她转过身说:“要不了多久便是回宫的日子,人犯不可能御驾同行,会让你先行一步到关卫,到时我同你一起回关卫。”
“太后旨意还未下,此事我看着不妥,你若一走,翰林院那头怎么办?”崔以朗问道。
顾司宜没有说话,这是一个难题,翰林院要瞒过孙时鲤,除非是公事,但什么样的公事能让她一个小小的研磨官亲自前去。
“再想想办法吧,崔家如今是你做主,可查清了手下有多少产业?”顾司宜坐回位置上,看书案前的字墨已干,她开始整理。
崔以朗说:“查了,关卫八间铺子,除了未设酒行,能看到的都有,浔安多在南街是书斋,老东西在泗州还有两所镖局走官货,这几年没挣什么银子,全靠原先那笔大单子挣得银钱支撑着,等回了关卫,我便让人将那破地方的镖局给关了。”
顾司宜骤然抬眼,问道:“什么大单能支撑这么多年?”
“七年前的单子,货是什么没有记,这是走的黑货,不查物件的,雇主是偃台庆州的守备。”崔以朗回答的自然。
顾司宜泛起疑惑,说:“偃台庆州的守备不是后来调到了漕运做总督吗?他有什么货不能用朝廷军队走水路,还得外聘镖局。”她对这事记得很清楚,偃台庆州的守备在七年前被调职,那年泗州被毫无征兆的攻破。
崔以朗摆摆手,端起茶杯说:“这事儿这么看是奇怪,不过你说的是漕运总督杨广,老头子这单子接的前守备的,前守备夫人嗜酒,为了讨家里夫人欢喜,特意从漠北买了几十车的葡萄酒穿过泗州,漠原一路的沙盗何其多,哪个镖局敢接,崔老头子那年正好要翻修老祠堂差钱,就派私兵接下了这单子。”
他吹了吹茶沫,继续说:“后来啊,事情完了后,老头子尽干畜生事儿,那年水患,庆州正是灾区,他反手上奏称守备私吞赈灾官银,先皇下令一查发现果真有其事,前守备抄了家,杨广这才顶替守备的位置,没几个月被调职做了漕运总督。”
这事儿这么看着并不奇怪,因为那年水患导致半个偃台百姓受难,天灾后总有那么几个当官的大捞一笔。
顾司宜抬眸,问道:“见过设外业,没见过这镖局还能用来挣私银。这两个镖局何时设立的?”
崔以朗不以为然道:“这有何稀奇,泗州靠边境,来往胡商何其多,沙盗时常抢劫几个边关小镇,哪个做生意的不找镖局压货,自然是挣钱才会设,至于何时设的我没查,若你想知道回头我问了告诉你。”
“回头问问吧。”顾司宜垂眸关上提箱,泗州镖局多实属不稀奇,但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当年查出顾家通敌叛国,皆是因为从漕运总督杨广手上调到哥哥送商船出海的记录。
如今因为这大理寺冤案册子最后一页,很难不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崔以朗朝着门外看了一眼说:“你是觉得其中有古怪?要我说你想查顾家的事情,何不直接去一趟庆州,如今我是稳了,铲除了那老妖婆,我给你出个主意,听说漠原两部献了降书,景听尘不日便会回宫护送朝廷上关卫。”
顾司宜闻言打断他问道:“大帅传了捷报?”
崔以朗点头说:“从御书房出来,刚听说的。”见顾司宜面上浮出笑意,他有些入迷,顾司宜算的上是天下独有的女儿,长得娇俏可人,可惜这类女子只有皮囊能入眼,心机聪颖充斥太多只适合做盟友。
“我还没说完,关于泗州一战的史册还未封线,你在史书上做些手脚,到时便有理由前去调取卷宗,漕运总督杨广在常驻庆州,接待史官配合编撰不是应做的吗?”他回过神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继续说完刚刚未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