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你明明这么想我死，但是除了我以外，你其他的那些继任者，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当然，我的一切也是建立在你是我爹的这个基础上。”

清觉礼尚往来，不就是扎心嘛，谁还不会了。

两人相视一笑，更是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送走清家主，清觉重新端起酒杯，老东西来这一趟难不成就是为了问自己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究竟想知道的是什么？

清觉早就知道苏簌的事情，她甚至知道更多，包括苏簌是老东西的人这件事，这也是最开始清觉找苏簌的原因。

百思不得其解，清觉拿出光脑，刚想要问问森德管家，手却突然顿住。

森德管家？

清觉从光脑中调出刚才从清家主和森德管家进门的影像，仔细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最后视线定格在了森德管家背在身后的手上，左手的食指微不可见地点了三下右手的手心。

放大影像，清觉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缓缓皱起眉头，这个手势代表的意义是暴露的意思，但是……

清觉这辈子都没想到会在森德管家的手上看见这个手势，森德管家在清觉有记忆的时候起，就承担起了照顾她长大的责任，更是不知道多少次在清觉四面楚歌的时候，救她于围困。

森德管家作为清家主最为倚重的得力助手，清家主对他可以说是不薄，但他还是因为当初答应清夫人的一句话，选择了帮清觉这条路，事无巨细，为清觉打理好所有的事务，甚至背叛清家主。

清觉将影像转为全息投影继续播放，最后看着站在清家主身后的森德管家，看着自己微微露出了笑意，对上森德管家的眼睛，清觉没看见害怕或者悲壮，只看见了一丝淡淡的解脱，和离别的珍重。

不需要任何怀疑了，清觉跌坐在沙发上，原来清家主说起苏簌是这么个意思，看了一眼时间，清觉知道，一切都晚了。

就像苏簌是清家主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人，所以自己不顾她死活最后利用了她一次，而森德管家，在清家主身边那么长时间，最后却是自己的人，那清家主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所以最后一句，他说自己和他如出一辙，就差直接告诉自己他将会怎样对森德管家。

森德管家早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结局，但是他并没有告诉自己，在清家主故意带他来见自己，将这个机会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依旧一声不吭，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在最后，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分别的信息。

这些年，背叛最开始培养自己的恩人，想来森德管家心里也是煎熬的，可是他又要信守善良的承诺，他的良知在反复地折磨着他，终于到了捅破窗户纸的这一天，对他而言不是毁灭，倒是更像是一种解脱。

脑海中将这一切回放，清觉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如同在一瞬间被抽走所有的力气一样，连大脑都失去了工作的能力，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情绪。

清觉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久，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好像都还没有任何改变，只有天好像黑了。

提不起任何精神气，清觉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这是她一直以来用来消化情绪最好的方法。

首都星的太阳照常落下，夜幕照常升起，没有任何人知道在无数的隐秘的角落里发生了什么。

清家主站在首都星最先进的疗养院病房中，看着静静地躺在修复舱里的森德管家，旁边的仪器上显示一切生命特征正常，只是没有任何脑部活动的痕迹，这在星际医学上，被称为脑死亡，可以列入法律意义上的死亡。

“森德，好好休息吧，念在相识一场，我让你死得毫无痛苦，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主仆情谊。”

手抚过修复舱，清家主对于自己左膀右臂早已背叛自己的这件事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说完后，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躺着森德管家的修复舱缓缓沉入地底，然后通道闭合，一切将永不见天日。

首都星的太阳照常升起，清觉同样睁开眼，看着照射进来的阳光，微微晃了一下神后，照常起身洗漱，然后用了智能管家准备好的早饭。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清觉照例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最新的资讯，又是很平常的一天，看上去没有任何大事发生。

打开光脑，清觉看着光脑上接到的反馈消息，是第二次补给野玫瑰海盗团的装备已经交接完毕，交易完成。

面无表情地删除了这条消息，从这以后，自己和花颜就算是彻底两清了。

站起身来，清觉身上的衣服自动改变，从闲适的家居服变成一身淡金色的长裙，鞋子也变成了白金色的高跟鞋，手指梳过银白色的长发，接过智能管家递过来的价值连城的珠宝，挨个带上，清觉自从回到首都星后，第一次跨出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