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O的在逃怂A/我的Alpha只想打铁(118)
分明应该更轻松些的人,反倒觉得难受,像是那个藏在床下的项圈又一次回到脖颈上,将她牢牢捆住。
眼前闪过曾经的画面,装作恭敬的人表面低着头,暗地里却偷偷抬起眼看向她脖颈,黄铜铃铛随着走动丁零当啷地响。
江辞卿原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可以坦然戴着它、走过庭院大街,直到后头回想时,才发现自己牢牢记住了每一个戏谑、不屑的眼神。
曾经想骑马执刀踏遍三国一地的肆意少年,十六岁被人牵走了马、折断了刀,又在许浮生这儿断了脊背。
已离开的易感期让江辞卿再也无法做出稀里糊涂一顿哭的傻事,她抿紧嘴角,一直望着床上的人。
时至今日都分不清许浮生将自己看做什么?
唯一一个得了她全部信任却背叛她的Alpha?
还是一个逃跑被主人惩罚后、抓回的小狗?
曾经的争取让她失去阿娘,后头的江辞卿只会把所有事情压在心底,顶级世家的继承人,骨子里却刻满怯弱,若不是许浮生三番两次地找到她,她不会生出歹念、翻墙而入。
总是不敢出声问,许浮生不说她就假装不在意,实际偷偷寻着蛛丝马迹,拼凑出完整拼图,若不是确定许浮生确实是站在她这边的,她又岂敢在那个溪流中伸出手,若不是先得知许浮生记得往事,与她同一个目的,她又怎敢在对方面前大哭。
许浮生说的明晚遥遥无期,她就只会等着,结果对方直接受了伤被抗回来,已经猜到谋划者的江辞卿理解她,也怨她一点消息都不露,甚至还在白日来了那么一遭。
许是真的信息素混乱,又被人掀起往日回忆,乱七八糟的东西翻涌着地往身上压。
江辞卿眨了眨眼,像往日那样收敛神色,企图恢复清冽疏离的模样。
也不是这大夫熬得是什么安神药,让这人以这种难受的姿势趴着,还睡得极沉,润泽的红唇微微张开,纱布包裹着圆润肩头。
江辞卿避开眼,眼神又落在系在对方手腕上的红绳上,好一个厚脸皮,白日才她手中夺走,晚上就明晃晃地戴在手上,生怕她看不见似的,还伸出被褥外。
大抵懂了许浮生的感受,虽然她明白这红绳只是一小孩开心时、顺手送给她的回礼,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依旧看着碍眼,毕竟这东西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总归不是自己去求来送给对方的,肯定会膈应几分。
直勾勾地盯了半天,最后还是偷偷打算摘下来。
绳子只编了个简单活结,很是松垮,不然也不会让许浮生轻易夺了去。
江辞卿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扯着那个结,微微用力往两边拉,直到贴在手腕上的绳子扩长,她再慢慢往外挪。
屋外静悄悄的,没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打扰,细长雨丝如同层层迷雾,朦胧世间万物。
怕吵醒这人,江辞卿动作极轻,好似做贼般往一点点挪出,熬过手掌最宽长的地方,她顿时松了口气,刚想继续低头,就听见有人幽幽开口。
“阿辞很舍不得这个绳子?”
心虚的人被吓得一激灵,猛的扭头望向另一边。
那人掀开眼帘,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觑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辞卿不经吓,从白日就可以看出来这人胆子极小,一边被吓得心脏乱跳,一边慌张望向外头,恨不得在脸上写下偷情两字。
现在也是,放大的瞳孔让本就漆黑的眼眸越发呆愣,像是被人吓到的猫会瞪大眼睛。
许浮生微微抽回手,红绳顺势挪回原位,让对方小心翼翼半天的努力白费。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江辞卿差点咬到舌头,又慌又尴尬地冒出一句。
“阿辞是嫌我醒得太早了吗?”那人语调平常,依旧是那千回百转绕着弯的调调,像是勾栏里头的最妩媚多情的戏子。
“没、不是,”意识到对方已生气的江辞卿连忙收回手,稍稳下心神才敢开口解释:“这是别人送我的。”
“哦~”尾调刻意延长,狭长的桃花眼半眯,不仅没有被哄好,还有越发加重的趋势。
江辞卿脑袋终于灵光了些,赶紧补充:“是个五六岁的小孩,”
许浮生面色稍缓,轻啧了声又道,意味深长道:“阿辞很受小孩喜欢啊?”
送红绳的、送花的,她没瞧见的还有几个?
不得对方解释,她又笑吟吟继续:“那给这个小朋友的回礼是什么呢?是贴身戴着的玉佩还是阿辞亲手打制的平安锁?”
当真心眼子极小,什么都记在心里头,时不时冒出一句来吓人。
江辞卿顿时哭笑不得,一惊一笑挥散了之前的沉郁,只道:“几个红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