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歌听着耳朵旁悠悠传来的声音，一整天因为排练带来的疲惫和压力无声无息地被驱散开，让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陈桉在喝水的空隙，突然意识到好像每次都是她在说，许清歌在听。她的生活被许清歌摸得一清二楚，而她对许清歌现在身边的情况知道的少之又少。

这怎么能行？

陈桉主动发起话题，“今天接你电话的舍友是哪个？”

许清歌说，“你说的是郁冰夏吗？她人很好的。”

郁冰夏，她是知道许清歌几个舍友的名字，只是人和名字对不上号。

陈桉问道，“长得好看吗？”

“好看。”许清歌随便敷衍了一句。

陈桉点点头，“也对，能上你们专业的应该就没有不好看的。”

许清歌语气不善道，“陈小木，好不好看与你关系吗？”

陈桉立刻意识到问题，求生欲极强地回道，“没关系，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了解你身边人。”

“陈小木，想要了解我身边人，那就到我身边来吧。”许清歌垂下眸，脚尖互相碰了碰，“我不想再隔着电话线和你说话了，我受够了。”

陈桉说道，“我也受够了。”

——

陈余的手术安排在十一月中旬，当天陈桉没有去上课，一整天都在手术室外等着。

手术流程已经确定了很多遍，医生也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可陈桉却还是止不住的心慌，坐在外面紧张得要死。

章秀玉中间过来给她送了饭，陪了她一会儿，然后就去接诊去，她一直等到下午三点，看见手术室灯灭了，她“蹭”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见陈余从里面被推了出来，陈桉连忙上前，医生摘下口罩对她说，“手术很成功。”

听到句话，陈桉长长舒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连声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陈桉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医生简单说了下手术的情况，交代了后续的恢复要注意的地方。

陈桉礼貌地致谢，去了大厅缴费拿药后，回到病房，陈余麻药劲没过去，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

陈桉拉了椅子在病床旁坐着，拿着手机本来想给许清歌打电话，但一想许清歌这个时候可能在忙，怕打扰她，于是就发了条短信过去，说陈余手术非常成功。

陈桉发完消息后，又顺着和许清歌的聊天记录往上翻。

大部分对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她去学校，手机放在陈余那儿，每天她们只有晚上能聊几句话，这周许清歌异常忙碌，连带着晚上聊天时间都没了。今天的消息还停留在中午发来的关心。

陈桉抬手揉了揉眉心，身体和精神都很累。

手机无声亮了下，陈桉以为是许清歌发来的消息，也确实是许清歌发来的消息，可是消息的内容让陈桉愣了下。

——她在忙。

陈桉笑容顿时僵住。

谁能告诉她，是谁拿着许清歌的手机给她发消息。

陈桉深吸一口气，指尖轻颤地发了好几个问号：“你哪位？”

下一秒，陈桉收到了许清歌的电话。

来得正好，陈桉起身去外面接通了电话。

“你哪位？许清歌在哪儿？你怎么有她手机？”

陈桉上来就直接抛出三连问。

“陈小木。”

熟悉的嗓音传来，陈桉问号脸，“你？”

许清歌应道，“当然是我。”

陈桉当然不会被忽悠过去，“刚刚谁？”

许清歌解释道，“是郁冰夏，我手上拿着东西，不好回消息，就让她帮我拿下手机。”

又是郁冰夏，陈桉开始觉得这人和许清歌的关系不仅仅是舍友，估计已经上升到了好朋友的层次，不然许清歌不可能会放心让这人帮她拿手机甚至是回消息。

陈桉心里堵得慌，“哦。”

“余叔怎么样了？”许清歌关心道。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不过还要看后续恢复情况，后面还有很长的恢复期。”

“余叔平安就好。”许清歌说。

陈桉刚想开口继续问许清歌现在在干什么，许清歌就打断了她的话，“我这还没结束，等下我打给你，好吗？”

陈桉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好。”

陈桉应下后，没来得及挂断电话，许清歌那边的声音再次传到她耳朵里。

“可以了。”

“好。”

等陈桉想问她在和谁说话，许清歌已经比她先挂了电话。

陈桉听着手机的嘟嘟声，一肚子闷气。

和谁说话？

和那个郁冰夏吗？

郁冰夏把手机从许清歌的耳边拿回，重新放到了许清歌的包里。

许清歌举着两只布满血浆的手，对郁冰夏轻声道谢，“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