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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冀州水患的事情烦扰了陛下这么久, 而大少爷又把这件差事做得那么好，太子现在肯定格外看重……”绿禾说了一半，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以前在总觉得老爷和少爷有能力对小姐是助力，没想到现在……”

“怪不得哥哥的。”沈霖打断了绿禾的话, 托腮道，“哥哥也是为了我。”

沈家虽然和太师关系不菲，沈家父子也有经视治国的本事, 但是沈怀泽本人是不喜欢这些事情的, 他更适合钻研典籍诗书, 做个纯粹的读书人——沈怀泽自行请缨，并且为了这件事殚精竭虑, 完全是因为他意识到现在沈霖的处境艰难，想要拥有更高的地位，从而有保护沈霖的资本罢了。

绿禾点了点头：“嗯，我明白的。”

绿禾的神色有些微微忧愁, 若是寻常人，此时定然欣喜若狂, 这可是太子的宠爱, 旁人早就高高兴兴准备了。可她知道自家小姐一点都不喜欢太子, 让她去服侍太子, 今天晚上多半会直接把太子从床上踹下来——并且是趁太子不备的那种。

绿禾觉得自己愁得头发都要掉光了。

“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 我昨天收了景和公主的帖子, 今天要去公主府, 可别忘了。”说着, 沈霖眼疾手快地抢下了一块儿银丝酥放进了嘴里, 眼睛里笑眯眯地满是得逞, “我早就想好了，今晚大不了我就赖在景和公主府不走了。”

绿禾：“……”原来忧愁的只有她，沈霖早就想好了对策，演来演去不过是为了多吃块甜点。

“哼。”绿禾护住怀里的碟子，回眸给了沈霖一个白眼，气呼呼地出门，去安排要去公主府的车马。

皇帝一点都不在乎景和公主，所以景和公主原是没有出宫建府的本钱的。可春猎的时候景和亲往祭祀，在文武百官心中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算是立了功，这才拥有了宫外的府邸。

景和公主府和太子府只隔着两条街，车马行了不久就看到了公主府的大门，朱漆的大门上是金色的铆钉——足足有七七四十九个，和太子府的规格一模一样，写着景和公主府的牌匾也是新漆的，赫然是皇帝的御笔亲书。

可进了大门，往里面走了不过百余步，沈霖就发觉了违和感——外面看上去富丽堂皇的公主府，里面却并没有如何修缮，这是多年前京中一位亲王的老宅子，前院的亭台楼阁还略略做了翻修，越往后走就越觉得荒凉，就连侍从都没见到几个。

沈霖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景和乔迁新居，这里怎么如此凄凉……”

景和公主正在后院的一处水榭里拿着手里的草叶逗笼子里的小兔子团团玩儿，见到沈霖眼睛亮了亮：“霖霖，你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你看，我让下人在芙蓉楼里买了好多糕点，你要不要尝一尝？”

水榭的桌上摆着各色各种大小的碟子，芙蓉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甜点做得尤其好吃，看到这一桌子，沈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核桃糕、枣泥山药糕、藕花糖、糯薯糖粉……

偷偷看了看身侧绿禾的脸色，沈霖轻咳了两声，摆出了一副非常正经的样子：“我已用过膳了，不吃这些甜点了，多谢公主好意。”

景和马上回答道：“没关系的，这只是饭后的甜点，和用过膳不冲突的。”

“不了不了，多谢公主好意。”感受到绿禾越来越低的气压，沈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赶忙用眼神暗示景和。

景和似是感受到沈霖的神色，也歪着头看了看绿禾的神色，然后轻声试探着说道：“那……就打包带回去？”

“好啊。”沈霖面上的笑容一下子灿烂起来，还没等绿禾拦着，就慌忙说道，“这是景和公主的赏赐，我怎么敢不收呢？”

这俩人就像是唱双簧一样，在绿禾面前一唱一和的。

绿禾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出口阻拦。景和公主算是沈霖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她很高兴看到沈霖和景和公主之间成为好朋友，而且沈霖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不靠谱，但是心里也有数，也不会多吃许多甜食，也就由她去了。

沈霖撩起裙子坐在景和公主的对面，也拿了根草叶逗笼子里的小兔子玩儿，一抬头就看到水榭柱子上斑驳的漆色，柱子上曾经描画的花纹早已看不清楚，木头上都散着一股微微腐朽沧桑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府里，这也……”

“这很好了。”景和打断了沈霖的话，抬眸看着沈霖说道，“至少是我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