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太子的白月光+番外(245)
贯日蒙尘许久,如今得以见天日。
天大亮,西南军终于找到库房。
晨光照入,堆积成山的金银财宝却比阳光还要刺眼,在大门完全打开的那一刹那,箭矢雨点般射出。
鲜血喷溅,金灿灿的珍宝染上猩红的颜色。
秦国公手持长剑,狠狠砍断袭来的箭矢,姬以期并不意外,弓弦紧绷到极致,五箭齐发。
随侍损失惨重,秦国公沉声,“都退下!”
姬以期又搭上三支箭,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秦国公单手执剑,“我原以为,太子是个有担当的,没料到到头来,她竟让你来送死。”
“死的是谁,还未有定论。”
秦国公嗤笑,轻蔑地看着她,“姬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蠢丫头,执迷不悟冥顽不灵,真不知道太子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她女扮男装诓骗天下,莫非你是男扮女装不成?”
“那敢问国公是男是女,何以引得那么多人追随?”姬以期反唇相讥,振振有词,“效明主匡社稷是士人毕生所求,我是殿下妻,亦是殿下臣,为殿下死也是应该的。”
秦国公笑意更深,“明主?为了一己私欲扰乱天下的明主吗?她只是不甘心罢了,可惜再怎么垂死挣扎也翻不了身,谁叫她托生了女儿身呢,若非如此,我自然是要不遗余力地为我们太子殿下肝脑涂地的。”
“真叫人恶心。”
弓弦回弹,三支箭破空而去,长剑挥舞,将箭矢一一击落,随即闪进库房,剑尖直击姬以期。
剑刃劈在弓身上,最顶上很快起了裂痕,姬以期迅速松手,滚到库房最里面。
长剑如镰刀,一步步逼近她。
姬以期扣紧手铳,呼吸沉重。
秦国公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语气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施舍,“我可以不杀你,也不用你反叛,你只需要断绝你们之间的夫妻之名,往后姬家还是世家之首。”
姬以期立刻回道:“绝无可能,你让我带她归隐山林都可以,但要我和她断绝夫妻情谊,那还不如杀了我。”
“真是粪坑里的石头。”秦国公并不意外,又道,“若是你能带她走,我放你们一对鸳鸯双宿双飞也未尝不可。”
姬以期回头,“当真?”
“自然。”秦国公微微颔首,道,“到底我们是亲舅甥,不过,她那性子怕是不会随你。”
姬以期忽然道:“你真肯放?难道就不怕我们退隐到东南?养虎成患危你江山?”
“姬小姐是觉得以后的东南还会中兴?”
姬以期冷笑,“那你就是惧当下的东南了?”
“小麻烦罢了。”
姬以期倏地自黑暗中站起,目光炯炯,“既然国公不惧,那就把东南做她的封地吧。”
“殿下只想登金銮,无意就藩。”秦国公直截了当地拒绝,退隐到东南和以东南为封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后者才是真的养虎成患。
姬以期不死心,“那她的封号?”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殿下一日居高位就一日不会绝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与其到时大家都面上无光,不如激流勇退。”秦国公直接否决对祈泠所有的优待,既然她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他不念舅甥之情。
姬以期将信将疑地看他,秦国公收剑入鞘,“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夫一把年纪还犯不着欺你们两个黄毛丫头。”
男人把后背留给她,姬以期前进半步。
“舅舅。”
秦国公回头,漆黑的管口对准他,他无声地笑笑,两指并紧从大氅摸出一颗小小的子窠。
子窠泛起冷光,姬以期倏地松手,手铳砸到地上,“看来这东西也没那么神。”
“奇淫巧技罢了。”秦国公丢掉那颗子窠,不动声色地抚了抚胸口,“公输始面上不问世事,没料到背地里却两头下注。”
姬以期附和道:“能造出这等杀人利器者,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纯良之人,更别提她自己还留了更厉害的盾。”
“此言有理。”
秦国公拂袖,姬以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库门大开,晃人的光照得人头疼,长剑出鞘之时,原先乱箭上的血还未干透。
剑身贯穿了坚不可摧的护甲,姬以期轻声,“您的宝剑可比所谓无往不利的火器好用多了。”
鲜血溅到她脸上,库房外的精兵涌上来。
长剑拔出,姬以期手腕再次转动,前方的男人头身分离,脑袋滚到她脚下,圆睁的双目怒瞪着她。
姬以期浑身浴血,“请三公子。”
一同到来的还有祈泠和姬家兄弟,姬以期牢牢握着剑柄,一双黑眸直盯得秦修发毛。
祈泠神色沉静,“三哥,早下决断。”
“你们太乱来了。”秦修收紧五指,嗓音微颤,“那些老将一旦知晓,西南军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