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太子的白月光+番外(184)
祈泠面上挂不住,没接,平贝劈手夺了冷馒头,“这是婆婆做的剩下的,我没蒸。”
“与我何干。”祈泠别开头。
平贝把包子塞她手里,默默走开。
祈泠看看包子又看看平贝的背影,叹了口气,小口小口地吞咽下去,勉强果了腹。
烈日流转,直到升到最中央时,老妪回来了。
祈泠立即起身,目光看向她身后,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她是一个人回来的。
“都妥当了。”老妪道。
祈泠搀扶她坐下,“县令没有怀疑吗?”
“你亲笔写的字,我亲自送的信,他怎么可能怀疑。”老妪颇有些得意,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见她这么说,祈泠总算放下心。
“如此,静等几日,我就能走了。”
老妪一怔,“那么快?”
“河道十几年前就挖好了,现下不过是重新疏通,当然很快。”祈泠笑吟吟的。
老妪神色怪异,不解道:“那你来此,只为了疏通河道不成?别的什么,都不求?”
“我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我是要往西南云州去的。”祈泠面上挂起一丝疑惑,轻声问,“您以为,我要求什么呢?”
老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小五他姑姑就是嫁去了云州,当年小五忍不了流言蜚语万里迢迢去投奔,后来又在那里考中了举人贡士,因而,他属云州出身。”
“我知道,所以呢?”祈泠这次是真的困惑。
老妪重重叹口气,“他姑姑有个女儿,比小五小一些,现下居云州秦国公府,膝下有个幺儿。”
“你是说……”祈泠浑身一震,满眼不可置信,“我舅舅纳的那个妾,就是孟溢之表妹?”
老妪轻轻点头。
“怎么可能这么巧!”祈泠烦躁地抓了抓发顶。
老妪扯了扯她的袖子,拉她坐下。
“丫头,别怪老婆子说话不中听,秦氏远在西南,你活了这二十年也不见得见过他们几回,一旦女儿身暴露,你真的觉得他们会不顾一切站到你这边吗?”
祈泠面沉如水,五指收紧,“没有人会无端无条件支持你,哪怕你们血浓于水。”
“这就对了。”老妪抬起枯瘦的手搭到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回头是岸啊,也因你是女儿身,他们不会太过苛责你,许还能安稳后半生。”
祈泠慢慢抬起头,“我宁可死。”
青年眼中尽是坚韧,老妪默然。
“您不必再劝我了。”祈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微微躬身致礼,“多谢您告诉我这件事,我会慎重的。”
老妪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平贝小心翼翼地冒头,“要走了吗?”
“快了。”
.
五月十三,河道正式疏通,不到半天,上游的水就涌入干裂的河道,往下奔涌而去。
这条挖出来的河道连接的是江南错综复杂的水系,往年洪水直接泛滥悬州大地,流到江南时已分化为涓涓细流,平和地滋润鱼米之乡的肥沃土地。
而今年……
一出山,祈泠就被堵住,一队官兵打扮的人恭恭敬敬地请她上马车,平贝如临大敌地挡在祈泠身前。
“无碍。”祈泠往前一步越过她,泰然自若,“你们大人可真慢,现下才到悬北,我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为首的官兵面色严肃,躬身致歉,“大人公务缠身,望公子体谅,请登车。”
平贝拉住祈泠胳膊,警惕地护着她登上马车。
行驶之间,平贝几乎是咬着她耳朵说话,“等会我拖住他们,你趁机逃走,不用管我!”
“你……拖住他们?”祈泠挑了挑眉,往后靠了靠,“别离我这么近,我有主了。”
平贝焦急地揪住她衣襟,“不管怎样,你先走。”
“我干嘛要走?”祈泠拂开她的手,嫌弃道,“都说了别离我这么近,怎么就不听劝。”
平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祈泠整了整前襟,瞥了眼她着急忙慌的模样,“我怎么会认识这些小兵小卒。”
平贝又贴着她吼,“那你还不走?”
“不许挨着我。”祈泠推开她。
平贝铁青着脸,祈泠勾头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这些人没有恶意,不必担心。”
小姑娘哼都没哼一声,抱着胳膊缩到角落里。
“开个玩笑而已。”祈泠耸肩,斜靠在车厢里,“不过,你确实离我远些比较好。”
平贝闷闷的,“我又不喜欢你。”
“最好如此。”祈泠揉了揉眉心,微微阖眸,“否则,我不确定会不会用你做些什么。”
平贝咬了咬唇,哑声,“我一个孤女,比不得世家大族的小姐,想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