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太子的白月光+番外(174)
“是真的。”祈泠微松开些手,正声。
她脸上并无怨怼,平贝攥紧她的手,呼吸微重。
“殿下,人已带到。”
车外吵吵嚷嚷的,不时有铁器碰撞声。
车帘掀开,只见那悬北孟县令唯唯诺诺地勾着头,十几个暗卫分散护在四周,河道那边的百姓伸着脖子指指点点。
“县令大人,好久不见。”
耳熟的嗓音传出,孟县令狐疑地抬起头,对上祈泠似笑非笑的俊秀面容,当即豆大的汗珠就掉了下来。
孟县令哆嗦着伏身,“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何出此言?孟县令款待周到,孤感激还来不及呢。”祈泠微微一笑,理了理袖袍,华履伸出半截。
太监上前踢踢他,孟县令往前爬了一段。
木底虚虚地悬在空中,孟县令把身子往上提了提,脊背抵住,华履却收回去了。
孟县令惊恐地发抖,太监嗤了声。
祈泠倚在车厢里,眼皮一掀,瞧见孟亏往这边跑,老妪跟在后面追,周围的人惊奇地看着。
到地方,暗卫拦下孟亏,他却梗着脖子冲孟县令吼:“起来!这是个骗子!”
孟县令没动,太监冷冷地看着他,“放肆!哪里来的乡野小子,胆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太子?”孟亏怔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她跟那太子的相同之处,大概都是女……”
一个字刚冒头,森冷的剑尖就抵住了他的喉咙,太监眉目阴沉,剑尖往上触及他的下颌,一下就卸了他的下巴,而后把他踹倒在地。
鲜血迟了几息才涌出来,孟亏愣愣的。
祈泠这才下车,居高临下地瞥他,“孟公子。”
太监踩着他的脖子,孟亏狗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孟县令大气不敢喘,周遭沉寂。
老妪赶过来,讷讷地屈膝。
祈泠快走几步扶她起身,“受不得。”
“六儿他……”老妪哀求地看着她。
祈泠搀住她,“恩人放心,孟公子乃孟相幼弟,孤看在孟相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他怎样的,只是小惩大诫,代孟相管教一番罢了。”
地上的孟亏被死死踩住,却还呜呜地叫着。
老妪还想说什么,祈泠松手,把她让给平贝扶住,鞋履又往孟县令那边移了一点。
“孤坠崖,太子妃不知所踪,至今未见,不知县令大人可知晓她现下身在何处?”
颀长的影子垂下,几乎遮住了所有阳光,孟县令整个人都陷在这黑影里,哆哆嗦嗦,“下官……下官不知,太子妃命下官挖通河道,下官就挖了,本来太子妃在的,可端午日头毒,太子妃借避暑之故……不知……不知去了何处……”
“这样。”祈泠拉长调子,踱了踱步,又停下,嗓音飘忽,“她让你挖,你就挖了?孤前几日费尽口舌也未说动你半步……她倒比孤有面些。”
孟县令趴得更低,“下官该死,殿下息怒!”
“息怒?孤无怒可息。”祈泠轻笑,提了提袖袍,“县令大人,孤可不是那种恐内越己之人。”
孟县令连连称是,“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
“起来吧,太子妃既不在此处,孤就去别的地方寻寻。”祈泠虚虚地伸出手,微抬了抬让他起身。
孟县令战战兢兢地站直身子,不安地勾着头。
祈泠随手拍了一下他肩膀,孟县令吓得差点蹦起来,太监以为他要对祈泠不利,剑刃立刻就指了过去。
孟县令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官该死!”
“县令大人这是做什么。”祈泠失笑,纤指扯住他肩上的衣料,强行把他揪起来,“孤不过与你说话,大人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莫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孤的事?”
孟县令盯着自己的脚尖,颤颤巍巍,“下官……下官未能及时营救殿下,万死难辞其咎!”
祈泠拂了拂手,“你不说孤都忘了,那日我们刚上去,孤就被人推了一下,又不慎将太子妃也拽了下去,这才摔下山崖,幸得孟老夫人搭救得以脱险……大人可知晓那幕后黑手是谁?”
“下官……”
祈泠把头转向孟亏,“孤记得,当时孟公子也跟着,不知孟公子可曾看到是谁把孤推了下去?”
太监拎起孟亏,合上他的下巴。
孟亏脸上沾着血土,“贱人……”
太监再次卸了他的下巴,让另一个暗卫架住他,而后左右开弓飞快扇了他十几个巴掌。
老妪几乎要冲过来,被平贝死死拉住。
祈泠笑得风轻云淡,“县令大人,孤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把那日跟着的人都叫过来,挨个审问。”
“臣领命!”孟县令答得飞快。
悬北百姓依旧聚集在河道边上,看见孟县令回来,一窝蜂地围上去,孟县令微抬下巴,眸光一暗,抬手指了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