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太子的白月光+番外(167)
县令夫人抚掌,“那就交给公子吧。”
祈泠颔首,随她起身。
姬以期倚在祈泠身侧,微微沾上的酒滴已融入她的身子,熏得她整个人都是软的。
长臂捞住她,祈泠目送县令夫人离开。
烛火摇曳,祈泠偏头,“要不是再喝点?”
“不要。”姬以期歪着头拒绝,她本来就喝不得酒,沾一点已经是给祈泠面子了。
一手勾住她腿弯把人抱起,祈泠轻笑,“夫君亲自喂,怕是由不得你了。”
第86章 086
孟家村出了个宰相,宰相又带出个贵妃,贵妃降下尊贵的皇子和公主,穷山窝也成了香饽饽。
孟溢之同宗子弟里稍微有点本事的都有小官做,近些年他大力凝聚宗族,子弟都对外称什么悬北孟氏,不过也只是在悬州的地界上逞逞威风,出去压根没人认,都当笑话听。
衣锦还乡的宰相不遗余力地报答家乡,如今的孟家村从外面看也颇富庶,昔日杂乱无章的茅草屋如今全换成了井然有序的的木头房子,更有的房顶的瓦都换成了琉璃瓦,桌椅也全是名贵木材制的。
祈泠在京时,常听人说孟相是怎样怎样的两袖清风刚正不阿,据说他本人极其厌恶世家宗族,因此才被皇帝起用。
现下一瞧,怕不是厌恶,而是艳羡。
天上落了点小雨,县令负手,“恕本官直言,公子还是尽早归家为上,刺史大人不会为难你的。”
“就算回去也得有个说法。”祈泠神色寡淡,纤指握住伞柄,带着些一往无前的劲头,“上山。”
县令脸上露出些不耐烦,甩袖先行。
平贝被留在县衙,姬以期戴着顶斗笠,目光不时在几个持剑的护卫身上扫过。
还没走几步,这个队伍就壮大了。
十来个精壮的青年走过来,手里握着木棍之类的物什,县令熟稔地跟他们打招呼,领头的青年微颔首,直接跟到祈泠身后。
祈泠淡定地换了只手举伞,空出的那只直接擒住姬以期手腕,很有安全感地晃晃。
姬以期压低檐边,仔细听着身后青年的脚步声,这可是练家子,听着都可以跟祈泠对打了。
察觉到她的动作,祈泠微微偏头,眨着清亮的眸子无声询问她:打不过?
姬以期当即扣住她手心,怎么可能!她吊打十个祈泠都绰绰有余,至于身后这位,更不在话下。
祈泠放心了,眼神往后瞥:“足下很眼熟。”
青年抬头,“小人从未见过公子。”
“你和孟相长得有些像。”祈泠挑了挑眉,脚步慢下来,“不过孟相书生气重,足下带着点煞气。”
青年扯了一下嘴角,“我爹是杀猪的。”
“孟相之母二嫁的也是屠夫。”
青年抿紧唇,祈泠问道:“敢问足下名讳?”
“孟亏。”
祈泠笑,“盈则溢之,盈满则亏。”
青年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祈泠正身徐行,“令尊是唤作盈吗?”
“是。”青年嗓音干涩。
祈泠轻轻一笑,没再继续探听。
县令在一旁欲言又止,孟亏家里那点事他们十里八乡都清清楚楚,孟溢之几个同父兄长现下都被安顿得舒舒服服,子侄也都跟着沾光,唯有孟亏,孟溢之唯一的同母异父弟弟,被遗忘在了这个小村庄里。
山路难行,雨天更甚。
孟家村的祖坟在山上,她们自山腰行,踩着泥泞的土路艰难地上山,县令没走多久就唉声叹气的,埋怨祈泠不挑个好时候。
祈泠老神在在,姬以期拿走她的伞,把斗笠扣她脑袋上,尽可能搀着她走。
孟亏步伐稳健,皱着眉低头思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们踏上山顶。
坟头都是一座挨着一座,有的有碑,有的无碑,其中几座边角的坟头格外大。
祈泠一眼扫过那几个,却见墓碑末尾都刻着孟溢之立几个字,想来是孟相的近亲。
果不其然,县令指着那几个坟头道:“那几个是孟相父祖的坟堆,他特意回来加盖过。”
“埋得挺偏。”祈泠随意地评价一句。
县令干笑,孟溢之父祖都不是什么有本事的,没等到孟溢之出息就死了,埋祖坟也只能埋到偏些的地方。
雨声淅淅沥沥,祈泠忽然听到点不寻常的声音,时有时无地从姬以期身上传出。
微微偏头,祈泠隔着纱帘捕捉到声音的源头。
姬以期唇角怪异地勾着,握着伞柄的那只手里隐约露出两个石头模样的东西,牵着她的手只余指节与她相握。
右手松开,手臂揽住她的腰,祈泠挨近了些,指尖往上捉摸扣住她的手腕,怀里的人有些僵,祈泠把她手里的东西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