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道侣回来了(46)
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切感官都清晰了起来,往常从未生出的念头,也莫名其妙地冒出头来。若是在醉生梦死楼的小阁中她可放肆调笑,如今却是被自己的心绪淹没,多了几分娇羞和懊恼来。
隔着那单薄的衣裳,镜知能够感知到丹蘅身躯的起伏,以及听见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她伸手揽住了丹蘅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怀中拉一些,手指则是缠着一抹灵力轻轻地点在了丹蘅那被铜盾砸出巨大伤口的后背上,缓慢地拔去上方笼罩的污染伤口的铜毒。
“你忍着些。”镜知凑近了丹蘅的耳畔低语。
丹蘅咬着唇,有些心驰神荡,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那翩然浮荡的心思压了下去,探出右手要去推开摸着自己后背的镜知。她轻声道:“伤口不碍事,你不用管。”
镜知低声道:“若是有人动了青铜棺,还需一番打斗,带着伤终究不好。”棺中空间小,丹蘅手脚施展不开,随意挪动几下,都可能碰着一些尴尬的地方。在一阵挣扎后,她伏在了镜知的怀中,任由她来拔除后背上的铜毒。
棺外嘈杂,打斗声逐渐逼近,不绝于耳。忽然间,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此处宫殿宝器散乱,兵佣倒地,想来已经有人造访过来,道兄何必再同贫道争?”
“我看这间宫殿里也没有‘玉皇宝箓’在。”
“道友们可曾见了秦人?他们乃始帝血脉,或许就被送到了宝箓所在地呢!”
“当务之急,是赶在帝朝之前抢到宝箓。”
……
殿中的修道士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逐渐靠近了白玉阶。
他们没有人提起青铜棺的事情,可手掌已然拍上了铜棺,留下了嗡的一声闷响。
棺中的丹蘅、镜知神情俱是一凛,屏神静气,一旦有人开棺,便率先冲出。
“每一间宫室都摆放了一具青铜棺,道爷我这双手已经开了七八具了,什么都没有,真是晦气!”
“升官发财,怎么就晦气了?这些青铜棺其实不错的,能够隔绝阴阳,不知用什么熔炼的。”
“道友,你若是喜欢就再取一具回去?到时候一家老小都有着落了。”
“你——”
“诸位别动气。”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开口说话的正是昆仑的承渊剑主,他微微一笑道,“万一东西在这副铜棺中呢?我辈不可错——”余下的一个“过”字尚未说话,地面便剧烈地震颤了起来,好似是某个机关被触动,地上石板骤然化作了碎石向下塌陷!一股沉重的近乎于不渡河的吸力自下方传出,一时间在场的修道士以及青铜棺都被拽着往下面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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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下上的暗渊之中卷起了一片暗红色的火光。
勉强在凸起的黑石上落脚的一位红色鹤袍修道士又惊又怒地望着不远处优哉游哉的嬴清言,拔高声音道:“你不是始帝血脉吗?怎么这一路来到处都是危险?!”他是一位借着仙盟名义进入地宫中的散修,倒不是想夺取什么玉皇宝箓,而是要借机搜刮点好东西。他找到了机会擒住了落单的皇女,逼着她为自己开道,可这一路上什么宝器都没见着,地火天风倒是接连不断,要不是他的功行够高,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鹤袍修道士越想越是愤怒,将飞刀一祭,作势要朝着嬴清言身上砍去。
嬴清言先前对鹤袍修士的柔顺都是装的,只不过要借着他加快开启地宫机关的速度。
她银发白衣,抱着双臂立在了炎炎烈火中,不见白衣仙人的清圣,反倒是被火光映衬得妖媚而邪气。根本不待她出手,那些追随着她的人也落到了这炎炎的火海中,如同鬼魅般向着鹤袍修道士杀去。
“地宫内围机关都打开了,所有人都要堕入这炎火流沙中了吧?”嬴清言笑着问道。
昔日始帝建造陵寝时,备受始帝信重的王侯将相都参与到了其中。他们守着誓约不曾向任何人透露帝陵机关图,誓死效力于大秦。可随着帝王与臣子之间信任的破灭,那不该出现的东西,也通过赵家人落到了嬴清言的手中。
从暴烈的火芒中滚出了一团狼狈的人影,他法冠散乱、形容憔悴,见着嬴清言就破口大骂:“贱婢!你果然是个孽种!”
嬴清言没在意这样的谩骂,她勾了勾唇,笑眯眯地开口道:“哟,这不是二哥吗?你的追随者呢?不会都跟着长姐跑了吧?”
嬴梦槐、嬴名封一母同胞,都是皇后嫡出,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嬴名封天赋不高,自卑又自大,始终活在长姐的阴影下。要不是因为嬴梦槐的道念不讨朝臣的心,大概那些重嫡庶尊卑的人,也不会选择跟随嬴名封。
“贱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