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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道侣回来了(121)

作者:问西来意 阅读记录

“你需要我。”记何年道。

丹蘅轻嗤了一声:“谁需要了?听我的,你快要回学宫去。”

记何年摇头:“不。”她的面上流露出一抹认真,“佛宗在元州、流州经营千载,千千万万信众会成为他们的利器。想要赢过他们,只能论道!我在清州不少村落传我佛之念,可这奈何不了佛宗!”顿了顿,她又道,“如今仙盟要清异端,祭炼了天心同照仪轨,要笼罩大荒。但凡异端,皆是仙盟之敌。我不信所有人都像佛尊那样想!我若是点燃了一颗天星,那就会有无数的天星闪烁!”

丹蘅沉默数息,她透过了千山万水、跨越了无数的距离直视着记何年的眼睛:“那你来。”这是记何年选择的路,她不会去阻止。

记何年:“你不妨也信一回?”她们之中唯有丹蘅最固执,她对这个世间总是冷嘲热讽,想要游离于外。可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自己在囚牢中越陷越深,她的本心到底如何呢?没等到丹蘅回答,封玉上的光芒一闪,很快就又熄灭了。

记何年端坐着,哑然失笑。

-

丹蘅捋了捋袖子,她坐起身,漫不经心地拂去飘落在肩上的落花。

她朝着镜知觑了一眼,恰好与她的目光对撞,一时间像是跌入了一个银色的湖泊里。片刻后,丹蘅才皱了皱眉,故意道:“药焦了。”

“没有。”镜知一脸认真,她站起身走向了丹蘅,立在了屏风边凝神望着她,问道,“记何年道友要来吗?”

丹蘅没有应声。

她坐着,镜知站着,是居高临下地望。

她不满这样的高差,伸手拉住了镜知的衣袖,将她扯到了榻上。她抬眸,指尖描摹着镜知的眼角,懒洋洋地敷衍道:“来了如何?不来又如何?”

镜知道:“她来了,你就不会寂寞。”她觉得丹蘅待她和记何年还是略有些不同的,至少在记何年的跟前可以毫无顾忌地嬉笑怒骂,而在她的跟前……像是有着无法横亘的距离。她想要问一问丹蘅,她们是什么关系?到底算不算知己,可又怕得来的是个否定的答案。

人世间百般情感,她第一个体验的就是忧惧心。

“你又能瞧出我的寂寞了?”丹蘅托腮,笑吟吟地望着镜知。没等镜知应答,她又略过了这个话题,道,“元镜知,你这样赖着我,总要给出一个缘由吧?”

“我、我——”

可丹蘅并没有太好奇那个答案,她像是翩然停驻的蝶,下一刻又乘着风前往其他地方。伸手推了推镜知,她哎呀一声:“这次药是真的焦了。”镜知蹙眉,下意识去抓那双手,可指腹也只是从那微凉的柔软手背上轻轻擦过,手指收拢握住的是一场空。

镜知起身去端药。

清苦的药味被风吹得满屋子都是,才窥见那药碗,丹蘅便嫌恶地皱起了眉。

丹蘅对着镜知开始挑刺:“怎么不祭炼成丹丸?”

镜知无言。

明明不久之前是丹蘅打发她去熬药。

明媚的花影自窗户落入小榻上,迷离而又斑驳。

丹蘅仰起头,扑哧一笑:“泥人尚有三分气性,你怎么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这还是昆仑那鼎鼎大名、神鬼不敌的阆风剑主吗?”见她一双银灰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仿佛天地之间并无他物存在后,丹蘅倏然又敛起了笑,她很轻很轻地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也不要惯着我。”

人这一生总是在分别,都会像她的两位母亲一样分道扬镳。

她孑然一身在天地间,不需要爱。

丹蘅眸光寂然,那点儿灿烂的明光旋生旋灭。

镜知不知道怎么劝,她坐在了榻边,温声道:“喝药。”

丹蘅想推开药碗,可转念想起了自己才说不久的话。她既然要一个人,那么就不能在镜知的跟前做出那股子娇态。她接过了药碗,仰起头一口气喝完。苦涩在唇齿间盘桓不散,甚至渗入了四肢百骸,仿佛她这个人只剩下了苦。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唇上忽地微微发凉。却是镜知的指尖抵在了她的唇上,那轻柔的触感使得她没有半分心神能分给入口的蜜饯。

镜知认真道:“我相信这条路能走到底,大荒会有一个清平世的。”

丹蘅勾了勾唇:“是吗?消息从元州传出,转瞬间便抵达大荒各个边角,刀剑枪戟化作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你凭借手中剑能够将它们撕开吗?”

镜知心平气和地回答:“我可以。”

丹蘅睨着镜知:“我以为你要放下剑了。”

镜知摇了摇头。

天地之大,可刀风剑雨无处可躲了。

-

万里高空,飞舟破云而出。

阁楼前,记何年望着抱着琴横在了前方的人,大声道:“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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