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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道侣回来了(110)

作者:问西来意 阅读记录

她说见秋山走上一条孤独的路,可她自身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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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婚期”传出的还有一个足以振动修仙界的大消息。

大荒千年以来,不见修士飞升,想来天门已闭。可天门为什么不关闭?有的人认为上界覆亡了,可更多的人则是一厢情愿地相信是他们的心不诚,不足以打动上界的神明。可除了继续加祭品之外,他们想不到更好地表达诚心的办法了,毕竟白玉圭上,不再有神谕昭显,也不会再有天赐之恩了。

然而现在,仙盟将“真相”公诸于世。

白玉圭之所以光芒暗淡灵性不显,是有人削去了白玉圭上的碎片,而那个人,正是已经被经纬儒宗驱逐的见秋山。儒宗之中其实还有弟子不明见秋山为何去位,此刻不需要别人说,他们就将一切联系起来,在内心中写成了一个故事,丝毫不管因果和根源。

得到消息时,见秋山正在写字。

墨迹点在了宣纸上,晕成了一团,逐渐地将“贏”字覆盖。

“飞升真相”是假的,可她取走了白玉圭碎片是真的,而在仙盟那边唯有姬赢一个人知道。

见秋山叹了一口气,那张温柔的面庞上终于流露出了一抹悲哀的神色。

她的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可始终无法凝聚出一滴泪来。

狼毫在砚台中一刷,她落笔写下了一个“天”字,简简单单的笔画勾勒成的大字并不像她的性情那般温柔婉约,反倒如刀削斧凿,风骨峻峭,力透纸背。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耶?①

学宫清寂,独对冬雪。

自从离开佛门之后,记何年就一直待在了大同学宫,恨不得将所有的时间都寄托在了研读道典上。只是听说了昆仑、蓬莱联姻的消息时,她最喜欢的经书也读不进去了。她跟丹蘅少年相识,在头几年,丹蘅还会吐露心声,说一些两位母亲都在时候的趣事。后来丹蘅不再提了,这不能说明她完全不在意了。

联姻之事,或许姬赢能忍、见秋山能忍,但是丹蘅,她不可能会忍。

她要是不想忍,那她就会发疯!

记何年找到丹蘅的院子时,只看见了镜知一个人坐在了水池边。

她的膝上横着一柄天下独绝的龙首剑,正拿着一块素净的帕子轻轻地擦拭。

以元镜知的功行,太一剑早已经化作了无形剑,那她擦剑是什么意思?

松软的积雪在脚下发出了吱呀轻响,镜知骤然间抬头,神光如凛冽的剑,令人心中寒意陡生。

记何年周身一凉,菩提圣气下意识地化作了一团清光笼罩周身,捏着菩提珠的手指蓦地收紧,她的精神紧绷了起来,连声音都像是一根拉扯到了极限的弦。

她问道:“阿蘅不在吗?”

镜知伸手一拂,太一剑消失无踪,而她那一身凛冽可怖的气息也随之消散无形。认真地对上了记何年的视线,她温声道:“出门了。”

她的态度温软得像是春光下乍然消融的冬雪,记何年不由一愣。半晌后她才缓过神来,又问道:“去哪儿了?”

镜知道:“昆仑。”

丹蘅没说什么时候走,也没有说要去哪里。

可镜知偏偏就是知道,她要提刀上昆仑了。

“你就这样让她走了?”记何年的声音骤然间拔高,在丹蘅去闯龙潭虎穴与镜知是凶煞的阆风剑主之间,后者显然没有那么重要,以至于她对着镜知,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恼恨。“那里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够让她一个人过去?不行,我要去找她。”

记何年也没指望镜知做什么。

她毕竟是昆仑出来的,就算去了昆仑,她又能干什么?在昆仑大开杀戒吗?

“不必。”镜知站起身,她注视着记何年,认真道,“你要编纂经书,不能离开。我会将她带回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语调间没有什么起伏。记何年焦躁的心绪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她蹙了蹙眉道:“这是元镜知的誓言吗?”

“是。”镜知抬手指了指高空,“以天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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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错落,起伏如龙。

相较于学宫的清寂,昆仑广邀宾客,处处都是热闹。

别说是宾客,就连来往迎接洒扫的外门弟子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礼服,抬头挺胸,好似在这一日真的能够扬眉吐气。

阆风巅上,红绸翻飞,喜气洋洋。

殿中两侧摆了百张铜案,中间则是一片开阔的空地。

神净道君以昆仑掌尊的身份坐在了高位,剑眉星目,唇角含笑地望着四方来客,心中万分满意。修士的结契大典并不像凡间那样繁文缛节,只待觥筹交错后以精血落入婚契,让天地做这个证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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