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情书+番外(103)
但是她们两个又似乎都没有时间思考清楚,像是在春日百花用眼花缭乱的蝴蝶,迫不及待地从一朵奔向另一朵,花蜜让她们吃醉了,春风让她们迷乱了。
韶城到印城坐飞机不用两个小时,钟仪阙在下降广播声中转醒,揉了揉眼睛便看见祖烟云正在收起桌板,把纸笔收起来放进包里。
“画了一路吗?”钟仪阙感慨,“好辛苦啊烟云,为什么频繁地进组?”
进组对于她们这些进组打工的人来说不是件轻松的事,体力和精神都始终非常紧张,熬夜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钟仪阙大二暑假的时候跟过一次组,以她的身体素质都有些吃不消,拍摄结束之后回家狂睡了好几天,更何况是祖烟云呢?
祖烟云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为了赚钱啊。”
“以你现在的学历,在网上带个考研课都比进组赚得多吧。”钟仪阙还是有点不解,“而且轻松多了。”
“习惯了。”祖烟云和煦地笑了下,“而且我有一部电影想拍,你知道呢。”
钟仪阙从刚开学就总是听说祖烟云的这部作品,而且好像以前和祖烟云一个班的人都看过那个剧本。钟仪阙偶尔会听她们聊起,并暗暗讨论着感人的人物和心酸的结局。
甚至音乐剧课上,有人在悄悄写《三千纸笔》的音乐剧,随口哼着一两句“我会全心全意地爱,心中埋藏的那盏月亮”。钟仪阙被洗脑了好几天,忍不住问她:“《三千纸笔》讲的是什么样的故事?”
对方意会地一笑,回答道:“不如等成片了你自己看吧。”
这群人好像一批被喜欢的故事打动读者,情不自禁开始讨论和创作。钟仪阙好奇疯了,终于找到了这个机会直接问:“能把《三千纸笔》的剧本给我看看吗?”
祖烟云闻言转过头看她,她们刚因为飞机下降收起了遮光板,阳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脸上,为其素白的面孔沾染上了些光辉。
实在太美,好像舞台上精心设计的灯光,为角色增加光辉让其散发光彩。
钟仪阙的呼吸几乎一滞,她一向喜欢舞台上的人——郑遂称其为她奇怪的性癖。但此时才发现,她喜欢的可能并非舞台上的角色,而是如同那些角色一样绽放在世界上的人。
祖烟云看着她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像是不想被摸又无可奈何的小猫,不由笑了一下,刚才被问及《三千纸笔》的紧张也消失不见了。
“不可以哦。”她忽然抬手,给钟仪阙系方才因为睡觉扯开的衬衣扣子。
钟仪阙躲无可躲,并且只是系个口子,躲的话也未免也有些怪。她只能乖乖缩在座位上,屏住呼吸,低头看祖烟云冷淡又认真的面孔,继续往下,是她曲线流畅肤若凝脂的脖颈,那么洁白流畅地延伸下去……
飞机稍稍有些颠簸,祖烟云系完底下的一颗,手指上移系最后一颗,手指不经意间蹭过钟仪阙锁骨上的疤痕,后者不自觉地一颤,下意识抬头寻找她的眼睛。
祖烟云这时系完了最后一颗扣子,抬眼看了钟仪阙一下——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看起来更像被雨打得轻颤的桃花瓣了。
祖烟云不由勾唇笑了一下,收回手,坐回了位置上。
祖烟云曾花费太多时间思考人类的欲望,她对这种事情的得心应手,实在完胜毫无经验的钟仪阙。
她倚在座位上,偷瞥毫无防备的钟仪阙。后者好像还没回过神来,手下意识摸了摸的自己刚被触碰的锁骨。
她感觉自己好像正飘在空中……此时飞机嘭的一声,落在地上了。
杜确在机场接她们,甚至还临时去广告店里面打印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钟导,祖导,恐怖的是中间还画了个心。
四周的人都在频频看这个穿着昂贵风流潇洒的公子哥:见过来机场接导演的,没见过来机场一下接两个导演,而且牌子中间还要画个心的,众人一时都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剧本。
钟仪阙在里面一看见他就觉得丢人,羞得脸都红了,急切地扯了扯领子发现没有用。有点无措地转头看了一眼祖烟云,发现喜欢穿高领毛衣的祖导已经用领子把半张脸都遮住了。
钟仪阙:“……”
祖烟云躲在领子里面笑了下,拽住想要干脆一鼓作气冲出去的钟仪阙,从包里面把围巾拿出来,慢慢帮她围好遮上半张脸。
钟仪阙露出来那双眼睛好像小鹿,她不经常戴这种东西,有点不自在地小心蹭了蹭,然后躲在围巾后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祖烟云帮她把围巾系好,平和地说,“好了,我们出去吧。”
钟仪阙闻着围巾上清淡的茉莉香,被撩得头脑发昏,不太在意丢人这茬事了,她拉着行李雷厉风行地冲出去,拎着杜确就往外走,不给他再丢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