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后多了个道侣(52)
“你骗人!”湛盈水汪汪的眼中满是控诉之色,她吸了吸鼻子,眼眶中很快便积蓄了豆大的泪珠,她可怜兮兮地开口,“我阿娘她要死了。”
“谁跟你说的?”李持盈眉头微微蹙起。湛盈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堂,以她的眼力看不出湛明真身上生机与死气的纠缠。
湛盈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她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阿娘快要死了。她会变得无依无靠。
“胡说八道。”李持盈望着湛盈,“你阿娘身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当初不会有事,现在也不会。”
“你不懂。”湛盈满是沮丧地开口,“我、我、我也不知道阿娘这些年怎么来的,反正、反正她现在是强弩之末了。”
李持盈讶然:“你不知道?”
湛盈不装了,直接摊牌,理不直气也壮道:“我经常沉睡,又这么小,我哪知道阿娘是怎么过的?”
“沿街乞讨?寄人篱下?被人驱赶?”李持盈神情有些微妙。这些要么是从鸿蒙里看见的,要么就是听湛盈
或者明月风说的。
湛盈眼神闪烁,她期期艾艾道:“话、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李持盈第一反应是离谱,可一想湛盈是湛明真教出来的,又觉得她这样子理所当然。对上了湛盈畏缩而又慌张的眼神,李持盈没有责备她,而是放柔了语调:“你看话本,就应该知道会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湛盈眼神闪了闪,胆子一下子又大了起来,她道:“比如说阿娘伤势痊愈后,脚踩前妻,坐拥三千佳丽?前妻幡然领悟后追悔莫及?”
李持盈板着脸:“……你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湛盈没有任何道义,毫不犹豫地供出了明月风。
天演峰中。
忙了一阵子好不容易闲下来徜徉鸿蒙的明月风打了个喷嚏。
一把将围在了脖子上的白猫揪了下来,明月风瞪着眼睛问:“白丫头,是不是你骂我了?”
白猫无语。
它瞥了眼鸿蒙。
明月风不再“邮我一千灵石”解锁后续了,而是直接在鸿蒙写起了话本。什么《哑巴酒娘》《清冷师尊腹黑徒》《娇俏富婆无情剑》《抛弃妻女道侣找上门了》……这些话本的指向性太明显了,玉京的哪位元君看见了不骂她?哦,无双元君不会,因为她压根不会看。
“什么眼神?你也想被安排吗?”明月风轻哼了一声,她将白猫撸得毛发炸起,才意犹未尽地松手道,“你真是没良心,也不想想我这么辛辛苦苦赚灵石是为了谁?”
白猫一听顿时委屈上了:“别的元君给本命剑花九成的灵石,但是您住三成、吃三成,无双剑两成、无双元君一成,剩给我的只有一个零头!”
明月风:“跟大师姐一个地位,你还不满意?你要学学九嶷剑,它连灵石尾气都吃不到,可一点都没闹腾。”
白猫:“……”它不满地瞪着明月风,化作了一道白烟从她的怀中飘了出来,“我看您还是让九嶷元君准备一具棺材吧!”
明月风抬头微微一笑。
她伸手掐了决,便见白猫惨叫了一声,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按回了剑中。
“对待衣食父母客气点,下一回我就让无双剑打你了。”
回到了剑中的白
猫一脸生无可恋,它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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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月峰极为安静。
李持盈牵着湛盈前往正殿时,只看见了轮椅上蹙眉沉思的湛明真。落花散在了衣襟、轮椅上,湛明真好似无知觉一般,没有半点将它们拂去的打算。
“阿娘?”湛盈望着湛明真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眨了眨眼,生怕自己的声音惊碎了那脆弱的琉璃。
“你们今日相处得不错。”湛明真挪动着轮椅,笑吟吟地望向了李持盈。
李持盈听着湛明真的打趣,面上微微发红。她主动挑起了话题,问道:“九秋大圣如何说?”
湛明真漫不经心地开口:“还能怎么说?”
“你怎么能——”李持盈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湛盈还在,她不能在孩子的面前跟湛明真起争执。“过几日我们便离开玉京。”李持盈道,她的语气独断不容置疑。
“李持盈,我——”
李持盈没给湛明真说话的机会,她牵着湛盈到湛明真的跟前,认真道:“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也要替盈儿想想。”她实在是看不明白湛明真,她到底想不想活?猜到自己的话起不了作用,她蹲下身望着湛盈柔声道,“盈儿,你劝劝你阿娘,随我去药王谷治伤。”
湛盈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湛明真倒是想挑拨几句,说一些“李持盈只是将她骗出去”的话,可这样的话,到了唇边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暗叹了一口气,她松口道:“我跟着你去就是了。”安静不到片刻,她又撑着下巴凝望李持盈,“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