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后多了个道侣(125)
“素问、应理、伏枝、长白,药王谷的四位长老还真是整整齐齐的。”湛明真“啧啧”叹道,她满脸嫌恶,似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不管这四位长老是为了私心还是九州着想,他们的行为都触到了她的逆鳞,若是玉京不动手,她迟早也会将药王谷夷为平地。
李持盈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这件事情毕竟有关药王谷,而不是玉京的私事儿,故而得由师尊亲自主持。见浴红衣祭出了一柄纠缠着道道蓝紫色雷芒的长剑,叩问药王谷四位长老的名字,李持盈向着湛明真解释道:“这是执剑问名。”师尊的道法不容情,是直指根本的。
“是四位长老他们自己啊?”湛明真睨了李持盈一眼,略有些吃惊。若是四位长老在,保不准会说出“朝暮药人”的事情。
李持盈眸色幽幽,含糊道:“只有一部分是。”
湛明真托着下巴,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她含笑望向李持盈,调侃道:“你们玉京倒也没有那么老实,这就是玉京之正吗?”
李持盈道:“事有不可言,无愧于本心。”
湛明真“啧”了一声:“要是玉京偏离正道呢?那该如何持正?”
李持盈:“受天之命,执天之刑。若是自身偏离天理,则会死于天谴。”玉京立派以来,也不是没出过那样的人。在莫大的权力之下逐渐偏离了本心,以自我之意替代天序之理,只不过最后在雷芒之下魂飞魄散的是他自身。
湛明真垂眸盯着小案上飘堕的扶花,等到药王谷的审讯开始了,她反倒是兴致缺缺了。转向了一脸认真的李持盈,她抚了抚李持盈的后颈,慢悠悠道:“三生城、药王谷、天
工一脉公输澈?还有郁流丹?”
李持盈拧了拧眉:“百年前与流丹交流的无名修士虽然出自三生城,可并无法断定那修士与如今的骤变有关。三生城的变化,是从三年前才开始的。至于药王谷,他们虽然用了流丹的丹方和笔记,可也是近些年开始研究的。流丹已经逝去百年了,‘朝暮药人’当与她没什么关系。而且长河之战,若不是她自告奋勇去跟妖主和谈,也不至于死去,我不想怀疑她。只是——”
“只是如今你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记忆了。”湛明真注视着李持盈,接话道。面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昔日在过情关时,她也瞧不出郁流丹对妖族的恶意,直到了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一直被蒙在了鼓里。如今得到的线索不足以给流丹这个死人定罪。或许等到相君落入手中后,才能从他的口中撬出一些讯息。湛明真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这件事,她的神思又掠到了鸿蒙中,药王谷的长老认下了与三生城妖族联合的事情,抬出了与妖国盟约这面大旗。可这事情与妖国无关,妖国大圣又如何肯认下?
李持盈心情沉重地应了一声。
郁流丹……如果真的参与了,在其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这是自百年前便起的谋划吗?
“会死吗?”湛明真问道。
李持盈沉默了片刻,摇头道:“不会。”如果灵荆道君还活着,同样不会死。药王谷这数年间的行事可谓是荒唐至极,可过去百年千年对九州的功劳却不能够轻易抹杀。对待这样棘手的人物,通常是关在玉京镇狱之中,以他们自身的灵力催动阵法来蕴养地脉。昔日九州灵机涨消自有定数,与世间生灵息息相关。然而如今玉京用来测定天地灵机平衡的定灵针略有便宜,灵机呈现了下落之势,像是天地清浊平衡被打破了。
湛明真对玉京的处置仍旧有几分不满,可听见了李持盈提起“地脉”,那到了唇边的抱怨之声又咽了回去。她的眼神闪了闪,轻嗤道:“地脉生变,到底是有多少人在违背盟约?”
“什么?”李持盈没听清。
“没事。”湛明真朝着李持盈露出了一抹笑,拂袖散去了满榻的扶花,她诶呀一声,“天地共证,鸿蒙同审,三生城那相君怕是有所动作了吧?”
城主府中
。
相君抚着骷髅面,眼神阴沉如雷云。
“玉京挑选的时间真好啊,若是再早一些,恐怕来不及炼化那道律令。”相君阴测测地开口。
“律令”两个字是陌生的词汇,项玄露心中好奇,可谨记着自己此刻的身份,没有多问,只是毕恭毕敬地立在一边,偶尔抬起头,挤出一抹练了多久的谄媚笑容。
“那些果实即将成熟了,你将人和那些妖崽子都带去天桑的本体下。”相君吩咐了一声,又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储物袋,“这些都是从药王谷那处取来的丹药,都给他们服下。”等到果实落下后,三生城里只会剩下他的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