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地狱魔神无法突破法则轻易降世一样，高居天堂的圣灵也不能。

在科学与魔法共存的大陆之上，任何宗教人为制造的所谓“神迹”都会被魔法轻易拆穿。

神明干涉不到人间，又没有神迹降世，这样一来，教会想传教让人们相信《圣约》中圣灵的存在并信奉祂们，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狮心帝国公民的宗教信仰并不算笃定虔诚。

大多数人不排斥神棍，但也谈不上喜欢。

教堂在更多时候都是作为慈善机构出现在帝国公民的视线里的。

就像卓尔小时候待的圣托里奥修道院一样，那些善良好心的嬷嬷或神父们才是教会从古延续至今的原因。

在吟游诗人讲述的故事里，据说远古时代还有教廷和教皇存在……

虽然时间过去太久已无迹可考，但现在的人们都是把这些当荒诞故事听的。

人类早已经过了盲目笃信追随独.裁者和神迹圣人的时代。

无法落足人间的圣灵，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就像身处其他异空间的魔法生物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相比之下，崇拜魔神的人可能还要更多。

“我也不知道陛下想做什么。

我私底下派人追查过，陛下和大主教见面以后，那个老神棍回去又开始翻找出《圣约》里神迹圣降的荒诞故事来传颂，我猜不到陛下的意思。”

“玛格丽特公主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皇室送出了正式的请柬，甚至不是送到了卓尔本人手中，而是交由蔷薇公爵转达，那皇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四月十七日。”公爵看着她的脸色，略有些忐忑道：“我到时候来接你和伯恩？”

“别担心，说不准陛下只是想再见见我。”

卓尔双手放在她腰后交叉揽着。

“你之前那么高调求到他面前，又在大法庭上承认正在追求我，陛下肯定已经知道了。

他或许只是想重新认识一下那个幸运到摘走了狮心皇座前这朵帝国蔷薇的人。”

“别想太多，妮娜。”卓尔笑着亲了亲她的眼睛，鼻尖微错吻上了公爵饱满娇艳的红唇，“人间并无神明，先前陛下召见教会主教，很大可能跟我没有关系。”

“有的。”

“嗯？”

卡琳娜咬着她的下唇，围住两人的法袍又拉紧了一些，衣衫摩擦窸窣的声响下，贵族小姐娇养出来的软滑肌肤紧贴着法师身上增生的伤疤。

“亲爱的，我是说我的神明……”

公爵顺着她身上粉白的鞭痕，一点点下移抚到她腰腹上那道可怖的贯穿伤口处。

“明晚你要去看的那三栋房屋，最好的那间我已经买下来了。”

卓尔笑了起来，“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你包养的情人。”

“不，你是我的爱人。”

女妖牵引着她的手，蹭磨到她的耳边哑声道：“亲爱的，我明天的任务就是将贵族院与魔法就业协会的合作确定下来，文件我已经起草好了，你现在想看吗？

不过我叫杰西拿着了，教授，你就算想看也得等明天……”

卓尔呼吸有些重，封住了公爵的唇将她抱——没抱起来。

卡琳娜吃吃笑着从她腿上下来，勾住法师的脖子一边承吻一边后退……

俄顷，校长办公楼前突然跑过一只猫。

它嘴里叼着一只老鼠三两下跳上台阶，迈着小碎步在走廊停下准备进食。

可这小小的捕猎者却突然警惕抬头，竖起耳朵望向一间办公室紧闭的木门。

在它敏锐的听觉里，两道墙后好像有一个人类的声音在喘着低笑撒娇：“我都道过歉了，饶了我嘛……”

死老鼠底下突然出现一点微弱的红光，小猫吓了一跳蹦到一旁，弓背看着老鼠身下爬出的小生物炸了毛。

拇指大小的恶魔刚顶着老鼠爬起来，小猫一巴掌就将祂拍到一边，叼起老鼠就跑了。

祂眼里冒出黑火，愤怒挥舞着戟叉，随后走到门缝底下，用人类听不到的语言嘀嘀咕咕沮丧托着脸坐下了。

第82章

“费德勒太太, 下午好！您吃过午饭了没有？”

刚得知丈夫喝醉酒又夜宿不归的中年妇人此时斜斜戴着鸟羽网纱帽，正气势汹汹杀向半英里外的小酒馆，路边被一个欢快的童稚声音唤住, 她绷紧愤怒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脸颊肌肉放松下来。

隔着栅栏, 她扶着及腰高的横隔板，看见墨瞳乌亮、金发及肩的漂亮小女孩巴着栅栏仰头看她, 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重复问了一遍：“您吃过午饭了没有呀, 想吃伯恩的小饼干吗？内丽奶奶刚做的！”

身后小花园里，内丽夫人戴着园艺手套用小铲子在花盆里铲掉了几株枯枝，洒下了矢车菊的种子后用自己配好的腐叶土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