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蕴走了之后，莫林禀告萧德尧要和寿王妃在公主府期间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比陌生人还不如，陌生人至少还会打个招呼，这两人跟气场不合一样，连看对方一眼都欠奉。

出了公主府，萧灵蕴就和霍姒上了一辆马车，而林霜降自己单独坐一辆马车，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样的分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行至一条街上的时候，霍姒忽然掀开帘子，转头去看萧灵蕴，道：“到了致远书肆，幕后老板要不要亲自考察一下书肆？”

萧灵蕴先是讶然，后又哭笑不得，“老板娘相邀，定然恭敬不如从命。”

霍姒给了她一个眼神，说的是算你识相，看破不说破，咱们还是好朋友。

萧灵蕴让人去问林霜降她愿不愿意去致远书肆，回禀的人说林霜降也会去。

让人退下以后，萧灵蕴悄咪咪地去看霍姒的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情绪波动，没吃醋吗？难道是气到了一定境界所以返璞归真了？

萧灵蕴邀请林霜降的理由也很简单，阿姒那么喜欢她的书，还不如带着原作者一起去，阿姒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原作者。

霍姒瞥她一眼，状似不知萧灵蕴的忐忑，“看我干嘛？”

“朕的贵妃那么好看，多看一眼都是赚到了，那当然要天天看日日看时时看了。”萧灵蕴傻呵呵笑道。

霍姒不想理她，把脸转过去，目光出神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算一算，她也快有三四年没出过宫了，在宫里还不觉得，甫一出来，那种恍如隔世之感就涌上心头。

宫中一日，世上千年，明明是以前见惯了的地方，现在倒是觉得陌生了，这时候她倒是认真考虑起了萧灵蕴的退休计划。

其实宫里宫外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身边的人是不是阿蕴，当然这话不能告诉她，要不然这人尾巴能翘到天上去，还会挤眉弄眼地问是不是离不开她。

几辆马车低调地行驶到书肆后门，萧灵蕴先下来，对着小童摆摆手，自己举着手臂扶着霍姒下车，任劳任怨的模样让刚出来的书肆掌柜的愣了一秒，后又马上调整表情，笑得如沐春风，热烈欢迎领导和领导夫人的视察。

掌柜低头在前面带路，沿路给萧灵蕴三人介绍书肆内的情况，因为挂了掌柜有事、提前打烊的牌子，整个书肆除了三人之外一个客人也没有。

说起来这三人都和致远书肆渊源很深，萧灵蕴，幕后大老板；霍姒，老板娘，忠实读者；林霜降，主笔。

掌柜的也是个趣人，对书肆的情况娓娓道来，还挑了一些趣事讲，比如新书一发布造成的轰动，小二都磨破了鞋，还有呆书生看书入迷忘了时辰，直到晚上打烊小二关门，发现他差点就被锁书肆里了……诸如此类，虽然霍姒和林霜降接话都不多，但三人之间的气氛意外的轻松和睦。

萧灵蕴让掌柜把账簿和她让人做的记录拿给她，低头一页一页的翻着，无意间就忽视了另外两人，林霜降和霍姒乐得自在，一个在书架前挑了本书看了起来，另一个也是，霍姒去看书肆里的普通版本和她的精雕版本有什么不同。

等萧灵蕴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身边只有侍卫、小童和掌柜了，她走到霍姒身边，满脸疑惑：“内容不都是一样的吗？自己的不如别人的好看？”

有时候阿蕴真的不适合说话，霍姒叹息，也就她能受得了这张时不时抽风的嘴了，对她的问题根本不想回答，“你忙完了吗？”

萧灵蕴点头：“上京百姓最喜欢看的书是无鱼先生的《候府庶女主母扎纪》和新月先生的《一介书生》。”

无鱼先生是投稿到致远书肆的，写的是世家官员后院的倾轧，一个小小的庶女如何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院里一步步坐上主母的位置的，因为描写的很真实，把女子之间的争斗和欣赏描写的淋漓尽致，智谋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丈夫死了，主母的儿子成了下一个家主，主母善待妾室，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了一起。

很新颖，也很写实，萧灵蕴收到上报，没忍住让暗卫去查了这个无鱼先生的真实身份，不是她想象中的穿越女，而是现实版本的“下一任家主”，现实身份是个清流文官，他母亲是宅斗胜利者，他也是赢家之一，唯一的输家大概就是他那个爹了。

而新月先生则是林霜降，一介书生写的是耕读寒门出身的男主如何通过科举走入朝堂，外放的时候又如何让一地富裕起来，返京之后又如何成为皇帝信任的臣子，君臣两人一步步将大贺建设成盛世的。

除了大燕改成了大贺以外，其他的也很写实，既视感强到，一看外敌的描写就能想到古姜和西夷三十六部，其中萧灵蕴也给了绝大部分的灵感，书中一些男主政策都是她授意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