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灵蕴紧张地注目中，张圣文沉思许久，开口说道：“可治，霍将军中毒以后御医的处理很好，没让毒素继续蔓延全身，要不然老朽也没有把握。”

萧灵蕴呼出一口气：“这倒是万幸。”

霍姒对着她仰头一笑，表情沉静，如若看到她紧紧握住萧灵蕴的手就能发现霍四将军也没那么淡定从容。

萧灵蕴拍拍她的胳膊，小声安抚：“张神医一定可以将你治好的，不怕不怕。”

抬头看向张圣文神医，“张神医想要什么样的酬劳，不涉及原则底线，朕一定为神医办到。”

张圣文摸着长长的胡须哈哈一笑，“老朽什么都不缺，为霍将军医治也只是因为感念陛下仁德。”

“哦？神医何处此言？”萧灵蕴疑惑，上哪问她，太熙帝也和仁德挂不上钩，太熙三年贪腐案和后宫采买案都让大燕官场为之一肃，虽然面上高呼她这个皇帝英明神武，背地里少不得说她心狠手辣，在宫里待了十几年的老人说下大狱就下大狱，一点情面都不留。

“老朽有个徒孙，现在在上京一家医馆做坐堂女大夫，陛下推广妇科和女医师的做法让老朽佩服，医治霍将军这样的巾帼须眉，老朽还有什么能推脱的呢。”

萧灵蕴笑了笑：“不只是妇科，张神医若是来了太医院，推广医术想必会比以前更容易，说不定还有不少好苗子愿意学医。”

张神医只是摸着自己的胡须，但笑不语。

针灸、用药……

萧灵蕴一个旁观者比病人还紧张，额头上不断冒汗，心情躁郁，却不敢走动，怕惊扰到正在施针的张神医，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她可饶不了自己。

半个时辰之后，张神医将全部针拿了下去，萧灵蕴才松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地问道：“阿姒你感觉好点了吗？”

这问题，别说张神医了，霍姒都觉得自家小皇帝关心则乱，失了方寸。

但她有很受用萧灵蕴的这种不加掩饰的关怀和担忧，仍是闭目，嘴角却微微上扬，“我这眼睛都盲了快两年了，哪能那么快就有感觉，没听刚才张神医说嘛，半年的治疗才能彻底把毒素排出体内。”

“哦哦哦。”萧灵蕴挠头傻笑，回过神来，郑重地谢了谢张神医，半年说长不长，但好歹有了希望不是。

这一刻她的身份不是坐拥天下的大燕天子，而只是一个忧虑姐姐/妻子的普通人。

霍姒对于萧灵蕴来说是药引一样的存在，可以治住发疯的萧灵蕴，只要有她在，萧灵蕴就有了自己的锚，可萧灵蕴也希望自己的阿姒姐姐健康顺遂。

萧灵蕴可以让霍姒一生顺遂，可唯独健康她做不到，有时候在养心殿独自睡下的时候她也曾孤枕难眠，怨恨自己，怨恨那个放冷箭的家伙，她甚至做不到给霍姒一个重见光明的机会，也做不到抓住那个乱臣贼子，这皇帝有时做的真没趣味。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好在她还有弥补保护阿姒的机会，幸好，幸好。

萧灵蕴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笑着对张神医说道：“太医院什么不多，就杂七杂八的医书多，您想看什么看什么，能顺便指导一下那些看惯了太平病的家伙们就更好了，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省得这不敢那不会的。”

张神医意动，“那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小剧场好头秃，比正文还难搞，所以蕴蕴陛下就咋这给大家浅浅跳个小舞了(?￣▽￣)?～(￣▽￣～)~

大概就是这样(/ω＼)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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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昏君妖妃19

萧灵蕴本来也不怎么踏入后宫，自从张神医住进了太医院负责霍姒的眼睛以后，她就更不进后宫了，本来有时候嫔妃们还能去御花园偶遇一下她，现在崴脚、平地摔都没有地方展示了。

有妃子给林霜降请安的时候委婉地暗示了她，让她挽回陛下的心，再怎么说，陛下就那么一个，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让凤鸾宫的那位霸占着吧。

林霜降没接话，仿佛自己什么暗示都听不懂一样，她恍然如梦，俯视下方神色各异的众人，若她不是心气还在，是不是也会沦落到其中的一员？

她从来都不觉得女子是男子的附庸，也不觉得嫁给了一个人就失去了自我，完完全全为丈夫、孩子而活，可林霜降只是这样模糊觉得，没有明晰的概念，因为她读的那么多的书里，教女子的只有三从四德，而做了书肆的幕后执笔人以后，林霜降才彻底明白萧灵蕴给了她一次怎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