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上一个更加离谱的决定，看到这个反而觉得这个也挺容易接受的，陛下又不是做什么幺蛾子，这可是在做正事，他们竟然诡异地感到了欣慰之情。

事情不能对比，一对比，一个没那么离谱的东西接受就非常容易了。

搁在平时，萧灵蕴肯定没办法那么轻松做下决定，不吵上个三五回合都得不出来最初草案。

萧灵蕴见没人反对，颇为遗憾地砸吧砸吧嘴，“行吧，就那么实施吧，希望大燕的官员会引此为戒，不然，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走到桌后坐下，目光如炬，继续沉声说道：“杀不杀人、流不流放不重要，我要他们吃多少都给朕吐出来，让那些抄家的官兵手脚麻利些，墙皮都给他扣下来。朕修个宫殿都不行，他们天天挥霍无度，侯服玉食，哼，朕不好过，他们能跑的掉？”

大燕新帝又向世人展露出一个特点，心眼小，报复欲很强，最重要的是不要把爪子伸进她的饭碗里，要不然直接把爪子给你剁了。

就在林丞相最后一个要出去的时候，就听见上首的萧灵蕴笑眯眯地说：“丞相生了个好女儿，深得朕心。”

林丞相愣住了，向萧灵蕴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萧灵蕴靠着椅子歪头一笑，林家的人都太正经了，不好玩。

“先去看看昭阳，再去凤鸾宫。”正好晚上去凤鸾宫蹭饭，在顺便蹭个床，简直完美。

……

“昭阳见过皇兄。”

昭阳作为皇室子女，容貌自是不用说，虽然比不上萧灵蕴这个雌雄莫辨的“皇兄”，但也足够娴静俏丽。

萧灵蕴笑着开口：“朕一想到那么乖巧的昭阳就是赐婚，朕就觉得不舍得，终究还是便宜了那个家伙。”

昭阳捏着帕子不知道说什么，双颊殷红，这是害羞的，萧灵蕴点过状元以后，曾把他和探花一起叫过来，让昭阳在屏风后观察，她看上的是宋景钧。

萧灵蕴见状不再打趣，“公主府还未修建完成，你先在皇宫待几年，要是宋景钧不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那咱们再找其他人，天家的公主不愁嫁。”

“皇兄，昭阳知道的。”昭阳公主声如蚊蝇，红着脸不敢说话。

先帝对自己的皇子非常苛刻，除了吃喝不愁，可以在文华殿接受大燕最顶尖的教育以外，和普通人家的儿子没什么区别，甚至皇父从来都不喜欢他们，觉得他们要争萧灵蕴的太子之位。

但女儿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差，像昭阳一样，十五岁还未赐婚，先帝此举就是为了留给萧灵蕴，让她施恩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先帝萧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的皇后，和三个孩子，前面两个嫡出儿子去世以后，再加上皇后生了萧灵蕴没多久以后就撒手人寰，萧渊不声不响干了件大事——隐瞒萧灵蕴的性别，直接册立她为太子。

从来对政务不感兴趣的萧渊勤勤恳恳地为萧灵蕴谋划，还做了两手准备，要是萧灵蕴想恢复女装，就做女帝；要是不想，可以收男宠，再不想的话，可以过继她兄弟的儿子。

总之一句话，皇位不管怎么样都是萧灵蕴的，别人连伸爪子的资格都没有。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句话完美概括了先帝萧渊的性格。

而昭阳母妃位份不高，待遇再好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性格也没有其他公主那么高傲跋扈，极容易害羞，不爱说话，配宋景钧自然是绰绰有余。

昭阳要是不喜欢宋景钧了，也没必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萧灵蕴理所当然地想着。

“你皇嫂那边要写诗集、话本，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找她，宋景钧乃我朝第一个六元及第，学问自是不用说，你多看看书，不说和他有没有共同话题，增长一下见识也是不错的。”

昭阳难得抬起头来，错愕问道：“霍姒姐姐吗？”

萧灵蕴也愣了一下，“不是，是皇后。”

她虽不喜欢林霜降，但该有的体面一分都不少，林家已经不需要出一个皇后才巩固自己的地位，当初林霜降嫁给她做皇后更多的是救场，霍姒眼睛失明，先帝想让她做萧灵蕴的皇后，朝臣都不答应，当时林霜降可以抗旨不遵，但林家估计会被两个皇帝记恨。

所以萧灵蕴始终对林霜降都很宽容，毕竟人家本来可以嫁给自己喜欢不会辜负她的人，除了萧灵蕴不去坤宁宫以外，剩下的皇后该有的林霜降都有。

萧灵蕴觉得可能是“皇嫂”这个词让昭阳误会了，对着昭阳公主挑眉笑了笑，“对你霍姒姐姐不用喊皇嫂，她会觉得你把她喊老了，她觉得自己永远二八年华，还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