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要发财了啊啊啊啊！”

楚安缔把那堆东西小心地放在沙发上，然后兴奋地跳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欢喜雀跃，手舞足蹈：

“北川小姐叫我去参加剪彩仪式啊啊啊我要把自己狠狠包装成世界第一名律师然后狂发名片把他们都变成我的客户啊啊啊什么婚姻纠纷钱财纠纷杀人碎尸案都放马过来吧啊啊啊！！！”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楚远熙很少见她如此高兴的模样，因此也没出声打断，就那么带了几分好笑地看着。

“还没赚钱呢，就这么开心？”她问。

蹦累了的楚安缔瘫在懒人沙发上，又回归了那副懒洋洋的姿态：“那当然了。”

“这种场合，要准备正式的礼服吧？”

“嗯，北川小姐送了我一件。”她指了指旁边的快递，“有钱就是好啊。”

楚远熙瞟了一眼，若有所思，似乎做出了什么打算。

而结果就是，翌日楚安缔回家的时候，看到客厅的门口多了另两个盒子。

“打开看看。”楚远熙倚在墙边，示意她拆了。

是双漂亮的高跟鞋还有精致的手包。不得不说，她的眼光很好，这两样东西不论是颜色还是风格，都和北川小姐送来的那条礼服裙都相配极了。

和楚安缔本人也很搭。

她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记住的明艳长相，不论眉眼还是气质都是偏淡的，所以并不适合那种过分张扬的打扮。

楚安缔站在镜子前，有点不敢置信地左看看，右看看：“真是人靠衣装啊。没化妆居然也可以这么好看？”

“自信点。”楚远熙站在一旁，帮她参谋，“腰那里有点松？系条腰带吧。”

她转身从旁边的衣柜里翻找，忽然听得楚安缔问：“是不是很贵？”

“……”

楚远熙没回答，因为答案是必然的。

对于正式的场合来说，只是穿着一条贵重的裙子自然不够。如果其他配饰过分廉价，不能与之匹配的话，便会显得不伦不类，自降身价。

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如此的话，即便接了她的名片，心里也不会当真。

——毕竟北川小姐的律师又怎么会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大概，只是一些沽名钓誉之辈。

这个道理，楚安缔也明白。

她低头看了看脚上闪耀的高跟鞋，有点可惜：“如果我很小心不弄脏的话，事后还可以退回去吗？”

楚远熙摇了摇头。

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留下痕迹，这种奢侈品的客户都是高端群体，为了保证质量，自然不会二次销售。

其实想不花钱也是有方式的，譬如可以找品牌方借。那些明星走红毯时，身上穿的就是借来的服饰。

楚远熙不是不能联系到，但她想为对方买下来，便买了。

“……你破费了。”

楚安缔低下头，不知露出了什么神情，再抬头时，又是笑盈盈的表情：“诶，不过大概多少钱啊？让我知道一下吧。”

凭借着自己对她的了解，楚远熙知道她这副样子是上心了。就算自己此刻糊弄过去、遮遮掩掩的话，她也一定会自己上网查，直到弄清楚为止。

于是楚远熙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如实说了那个数字，而后道：“这是我自己想要送你的，这点钱不算什么，不要有什么负担。”

闻言，楚安缔面对着镜子，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让你破费，怎么能没有负担呢？”

其实重要的并不是这个数字本身，而是每当这种事情出现，她便会深刻地意识到，她们是多么不一样的人。

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楚安缔已经很努力了。她聪明又勤奋，离开帝都五年依旧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重新得到工作。

可是有些事情是再努力也很难跨越的。譬如出身，譬如阶层，譬如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这些她完全没有渠道接触的东西。

可楚远熙不一样。她从小生活富足，去过许多国家，见过不同的风景。她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场合，这点小钱对她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楚安缔也很难描述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理。明明元元也是一番好意，只要接受馈赠不久就好了吗？为什么总是会联想到……自己和楚远熙的差距呢？

她稍稍抬眸，只觉此刻盛装打扮的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一到十二点，穿着礼服的镜中倒影就会消失。

而后又变回那个普通平凡的自己。

“谢谢你啦，很会挑。”

楚远熙望着那虽然语气轻松，却倏忽略显落寞的背影，那一瞬间，即便两人什么都没说，却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托秋晓的福，那次之后，两人的关系有了很大进展，平时的相处也和真正的恋人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