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缔不带个人情感地做出了评价：“这样一来，你就成了水元素本身。不得不说，是个很厉害的能力。”

“可我还是‘进化’失败了。或者说，我们都不知道进化到底是不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方案。”

艾海琦手一软，彻底倒了下去。她干脆就这样躺着，双目无神地仰望着逼仄的天花板。

“我只是获得了特别的能力，却并没有达到这具身体的极限……”

楚安缔不予置评。

不得不说，人类真是一种贪心的生物。普通人向往超能力，拥有能力的人向往更高等级，已经站在最高点的人则仍不满足，想要再创新高。

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座高耸入云、上不见顶的山峰，人们发了疯似的往上爬。

可就算真的摸到了顶，又有什么用呢？人类的贪欲就可以完全满足吗？

更何况顶峰之后，或许便是毁灭，就如同几千万年前白垩纪的恐龙一样。

关于这一点，楚安缔从来都不理解，只觉得无趣至极。

但她知道艾海琦是打算吐露些什么了：“继续说。”

“我已经无法触及极限，可楚远熙还有一线希望。”

“所以你们想方设法让她体内的药剂起作用？让她进化？”

“不。”艾海琦顿了顿，艰难地说，娇美的脸庞上满是焦灼，“药剂……没有办法起作用。”

“什么意思？”

“TT研究基因药剂多年，却始终没有获得突破性的成果。因为复苏者的身体原本就和普通人不一样，拥有能量之后，我们变得更加强大、更加难以改造，同时也会拥有一定的抗药性。”

艾海琦似乎是忆起了某些难以直面的画面，嘴唇有片刻的颤抖。

“所以。”她低声说，“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掉自己的引领者。”

复苏者十七岁那年觉醒时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他的引领者。

与“雏鸟效应”类似，复苏者的能量永远会与引领者相融合，无法对引领者造成致命伤害。

艾海琦问她：“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自从陈易雄死后，你的能量应该变得更强了才对。”

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知道啊。

楚安缔低眸，沉吟片刻：“有。但，复苏者不能伤害引领者，所以我并不是亲手杀掉的陈易雄……”

而是与关思园合作，巧妙地利用空间装置，结束了他的生命。

“这不重要。”艾海琦气喘吁吁地说，额头上不知为何淌了几滴汗珠，“重要的是，能量这东西是此消彼长的。陈易雄一旦消亡，你就会变强。”

“而那药剂的真实的作用，则是暂时让引领者的禁制消失，得以……让复苏者亲手毁掉自己的引领者，消灭天地之间的唯一限制。”

“如果是亲手结束对方的生命，就有机会突破成SSS以上的存在。”

楚安缔又怎么会不明白对方在暗示什么。

艾海琦缓了缓：“楚远熙是TT最大的希望，所以……”

“那就代表着，你也杀掉了你的引领者对吗？”楚安缔轻声说，“那个很文静的女孩，你的堂姐……”

就在她即将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却见艾海琦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不要说！”她下意识地闷哼，就仿佛听到那个名字会发生什么极为不好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楚安缔隐约猜到了几分。

在她印象里，这两姐妹关系还不错。更何况艾海琦看起来不像是会狠下心杀了堂姐的人，或许，是TT那边做了什么手脚。

再次喘了口气，艾海琦低声道：“帝都基地要楚远熙亲手杀掉你。”

“当然，如果你想，也可以有另一个选择。”

“你也是曾经杀死过自己引领者的SSS。如果你能除去楚远熙……”

“那么就证明，你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希望。”

第148章 第一四八行诗

幻想空间解除，药材仓库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稍微乱掉的地方，都在重力的作用下被重新整理好。

艾海琦猝不及防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好在防护服还在，倒不至于摔伤。

“你……”她盯着楚安缔，不太明白对方此刻在想什么。

此刻已经没有套上伪装的必要了。

五年以来，楚安缔都戴着伪装生活，这是她时隔许久，第一次如此畅快地拿真面目见人。

“走。”她轻声说，“让楚远熙现在就能醒来的药，你那里应该有吧？”

艾海琦曾预想过楚安缔的反应。或许会跟她大打一架，又或许会愤怒地指责TT罔顾人伦道义……

却绝不是像如今这样，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有倒是有。”艾海琦摸不清她的想法，“怎么，你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