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

在这方面，楚安缔也没有过多质疑她，

“但不能冲动，还得从长计议，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当然明白。”

两人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正说着，玻璃忽然被人扣了两下。

天色已晚，路灯照着摇动的双手投下淡淡的影子，映在桌上的甜品上。

是楚远熙放学了。

她身后还跟着马尾辫一摆一摆的褚素素，摇头晃脑的，嘴唇上涂了亮晶晶的口红；口型一开一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楚安缔看着她俩笑了笑，示意她们进来。

“……她真的会喜欢吗？”

外头，楚远熙似乎有些不自信，攥着手中的盒子，紧张兮兮的，不敢进去。

褚素素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不相信我的经验吗？母胎solo。”

……这番嘲笑大大地刺激了楚远熙。她瞪了褚素素一眼，随即大步进去。

褚素素倒是没跟着她一块儿，毕竟不想进去吃狗粮，只是在外面对着几人调皮地吐了个舌头失忆，就溜了。

按理说她不会错过跟漂亮姐姐说话的机会，也确实瞧见了里面陌生面孔的关思园，只不过浑身散发的气场，让她登时明白——撞号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楚远熙状似轻松，实则吞了吞口水。

楚安缔还没答话，关思园便轻松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说你怎么还没放学。”

在这件事上，她和褚素素的反应是一样的，颇为识趣，将独处的空间留给了两人。

“时候不早，我先走了。”关思园的目光悄然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你们也早点回家。”

她并未错过楚安缔已经连续破了好几天都未愈合的嘴唇，眼神忽变得暧昧不明。

相识多年，只肖一个对视，楚安缔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内心暗骂这女人思想龌龊。

但当着小孩的面，没说什么。

一路上楚远熙都扭扭捏捏的，楚安缔便知道她心里有事，也没问，只等着小孩自投罗网。

果不其然，一到家，少女就跟献宝似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送我的？”

玫红色的包装，似乎能透过塑封闻到里头淡淡的幽香，掂了掂还挺沉。

“……随手挑的小礼物。”

少女侧开了头，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眼神分明不自觉地往这边飘来，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楚安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憋着笑，故意蹙起眉头：“原来是香水啊……”

她的语气中满是失望，好似对这份礼物一点都不喜欢一样。

“香水怎么了？”少女果然被她逗急了，立即追问，“是不喜欢香水，还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她漂亮的眼睛充盈着难言的失落，让楚安缔一下子心就软了。

但她也没急着解释，只是那样笑吟吟地望了少女一会儿，楚远熙便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被捉弄了，一时间有些羞赧。

“快拆开吧。”她嘟囔道，别别扭扭的，“是褚素素跟我一块选的。”

透明的玻璃瓶上系着黑丝带，里头粉红色的液体晃荡晃荡。

楚安缔试着喷了几下，闻起来是浓淡相宜的花香味儿，可留香之持久，着实令人吓一跳。

直到几个小时之后，两人洗完澡准备睡觉时，那股香味还在客厅萦绕不散。

楚安缔其实不太习惯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的味道，因此在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用空气清新剂压过它。

尤其是新买的布艺沙发上，也不知究竟沾到了哪一块儿，仿佛到处都是。

楚安缔皱眉绕着它走了一圈儿，没成想少女径自从身后贴了过来，不打招呼地在脖颈侧嗅了嗅。

“好香。”她轻声说。

楚安缔一下子就酥酥痒痒的，笑道：“别闹。”

“没闹。”少女哼声，“是人香，不是沙发香。”

她牵着楚安缔的手腕，示意她自己闻闻：“明明就是你刚才试的那几下……”

楚安缔被她蹭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得任凭小孩儿在身后撒娇般哼哼唧唧，低声道：“怎么可能，我都洗完澡了。”

“洗完澡不是更香？”

“……”

平常没觉得，可一到这种时候，少女总是跟只粘人的小狗一样，一下子扑上来，将人压在沙发上打滚。

好在沙发也够宽敞。

“好了。”在事情开始失控前，楚安缔叫了停，“等下又出汗了。”

少女扬起头，眼睛一眨一眨，邀功似的：“明天我不上学。”

“可是我要忙。”楚安缔无情推开了她，“好了。”

那一刻，少女忽然抿起嘴，低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送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