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狐狸崽子才在生气的时候咬别人。”时姝清指指点点的说着。

临晚镜看着自己创作的作品，有些不太满意，这个印子的生命周期并不强，存活不了多久。

时姝清注意到临晚镜的视线，状似无意的捋着自己的头发，捋下来的头发恰好搭在了自己的脖颈处，临晚镜鼓了下嘴，移开了视线。

“大狐狸比狐狸崽子还怕疼？”

“狐狸这种动物呢，惯来会享受，能不疼，就尽量不疼。”

“其他狐也这样？”临晚镜撇了一眼时姝清。

她算是发现了，她家的这只狐狸，最喜欢将自己的某些习惯推给全体狐狸，说成是狐狸一族的特点，比如爱睡觉或许一杯倒。

“嗯。”时姝清理直气壮的点着头。

临晚镜看了眼至始至终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决定给身后的狐狸留一点面子，不把她还是狐狸崽子时喝酒后的照片拿出来了。

“它刚刚来过？”

“嗯。”

“原来是狐狸，难怪……”临晚镜感叹道。

她知道寄生在自己身体里的魂体一直想要吞噬时姝清，但是并不清楚原因，要是它不说出来的话，或许她一直都无法知道。

“我们好有缘，你的先祖救了我的先祖，所以现在我来替先祖报恩了。”时姝清对着临晚镜眨了眨眼睛。

“以身相许吗？”临晚镜指尖戳着时姝清的脸。

时姝清点着头。

怎么就一点都没变呢？

临晚镜疑惑着。

时姝清依旧以以前的态度对她，她却开始不自在了。

“那只灰狐有和你说过吗？”

“？”

“你本来可以不进来的，可以在外面找一个喜欢的狐，或许还会拥有一窝可爱的狐狸崽子。”临晚镜问着。

是她三番两次的改变想法，才让灰狐将时姝清拖了进来，在见到时姝清真的进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歉意，而是喜悦，潮水一般的愉悦几乎将她淹没，至于时姝清是否会被灰狐吞噬，她冷静下来后，这个问题才慢悠悠的飘荡到她脑海里。

“我在外面和其他妖呆在一起的时候，晚晚看到很不舒服吧？”时姝清反问着。

她不知道临晚镜去看了她几次，也不知道临晚镜每一次看到的景色，时姝清只知道，在人类时间的时候，她的身边很少却人或妖，即使是她休眠的时候，也总有些道士过来企图归化她，又或者是慕名而来的妖，其他族的妖她很少理会，但对同族的，她总是会多一份耐心。

临晚镜没有回答，漂亮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时姝清，或许也算是一种回答。

嫉妒出现的时候，也是破绽出现的时候，凭什么她一个人呆在这么虚伪的地方？

她当时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还不如把狐狸崽子带在身边养着，外面的景色，她在里面也可以模拟出来，在她死前，她不会让时姝清被灰狐吞噬，她死后，时姝清陪着她，不好吗？

临晚镜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卑劣的人。

临家人，表面上光风霁月，背地里，从骨子上都是烂的，她继承了临家的血脉，也继承了临家的偏执。

只是看到狐狸懒洋洋的睡颜时，心总会不自觉的柔软，她当年既然做出了这个选择，现在也不应该后悔，让一切功亏一篑。

炼金室里，虚假的阳光带着劣质品的臭味，总是比不上真实的阳光的。

临晚镜在两个状态中摇摆不定，被两股力量拉拽着，最后还是走到了她不想看到了一步，又或者现在的情形，其实才是她内心中最为期待的，灰狐利用时姝清的好奇心，诱骗时姝清签下了交易，留在了这些世界里面。

时姝清进来了，还爱上了她，她拥有了她的狐狸。

临晚镜在千年的时间中，对时姝清的记忆只有那团狐狸崽子的样子，她对时姝清的执着，更多的是对温暖的追求，和太阳一样火红的毛发、和太阳一样温暖的温度，都是她喜欢的样子，后来她出去了，见到了长大了的时姝清，一个爱笑的美人，这是她对成年狐狸的第一印象，比她内心中描绘的样子还要漂亮，唇角永远都是上扬的状态，眼睛永远都盛着满满的情意，一副多情的样子。

和小时候那团贪吃、爱耍赖的胖毛团一点都不像，临晚镜以为时姝清成年后，会和她曾经见过的那只兔妖一样，有着可爱的包子脸，带着奶香的味道。

看的多了，心中的情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

“如果我被关在笼子里，看着晚晚和其他的人类嬉戏，我也会生气的。”时姝清打断了临晚镜的思绪。

“要是我没遇到晚晚，我小时候就被灰狐吃了。”她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