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苏晚说。

“说谢谢可是要嫁给我的。”谢凝抬手轻轻地弹了下苏晚衣服上粘的烟灰，低眸看她，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哦？”苏晚抬起脸看她，依旧是那张标志性的厌世脸，眼神在冬日的辉光下闪烁，被谢凝这么盯着，她终于露出一点笑容，“那我只能收回我的谢谢了。”

“怕什么嘛，早晚要嫁给我的，”谢凝厚着脸皮说，“早点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能省点谢。”

苏晚，“省什么谢？”

“就是说以后大事小事都不用跟我说谢谢，我一天听你们喊个七八百次谢凝就已经够了，‘谢’得我烦。”

苏晚忍不住笑，“刚还想说，你一会说什么人生哲理，一会感慨往事不追，一会烧香拜佛，一点都不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像个老太婆，可这会又像个小孩，幼稚吧啦的！”

谢凝恃宠而骄，搂住苏晚的腰说：“怎么啦，你不是喜欢我这样吗？”

苏晚看她神气，暗暗地从后面掐了她一把。可谢凝穿的牛仔裤，屁股兜那不知装了什么硬邦邦的，一点也掐不动，她便去翻谢凝屁兜里的东西，谢凝又要避开又不肯松开搂着她的手，两人闹成一团，直到附近有人过来，她们才停了嬉戏。

苏晚已经得逞，她从谢凝身上掏出了一张卡包，打开里面居然装着一张彩票票头！

谢凝：“。”

苏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原来有钱人也买彩票的吗？”

谢凝：“唔，第一次买……”

苏晚看开奖日期就是昨天，便掏出手机去查开奖号码，网页还在加载，她抬起眼皮看谢凝，问道：“你查过中奖号了吗？”

谢凝摸了下鼻子，“查了。”

也就是说，根本没查。苏晚若有所思，眼神定在跳转的网页上，在最显眼的地方列出了一串数字，恰好与苏晚手上的票头数字一致。

这是一张大奖！中奖额是一千七百万，体彩至少有三年没开过这么大的奖了！而这张票就在苏晚手中！

苏晚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得很震惊，可她又不是会一惊一乍的人，平日里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慌，更何况在她找到彩票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接下来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压根震惊不起来，她拿着票淡定地看了一会，然后“哇哦”了一声，浮夸地说：“谢凝你种大奖了哎！好离谱哇你这种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第一次买彩票就能中这么大的奖，让人羡慕嫉妒死了！”

谢凝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嘴唇一分一合，说：“你要吗？”

“天啦撸你打算送给我吗？”

“你想要就给你，”谢凝说，“反正是天上掉的馅饼，我捡不捡都无所谓。”

“那我收了，”苏晚捏着彩票，乐滋滋地说，“以后我也是有钱人了，为了报答你，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谢凝带笑看她，“你就打算用一顿饭来换这张票？”

苏晚眯着眼睛笑，“不可以吗？谢大小姐？”

“可以，但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

“可以啊，谁还不会做顿饭呢。”苏晚的声线带着一丝俏皮，将彩票小心地装回去，放在了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

在苏晚那些纷杂的梦境里，的确有一段和彩票相关的事。不过那时候故事的主角是苏星珩，那时候苏家因为谢凝分化成A而取消了和谢家的婚事，苏家陷入了持续的债务危机。苏晚印象很深，因为那时候她在学校里每个月的生活费是方玲玉给的，但每次刚拿到手就会被苏远复要去，只给她留一点零头，为了省钱苏晚甚至没有吃过几顿早饭，中午经常去小卖部买最便宜的豆沙面包吃。

那段时间苏家的气氛很差，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苏远复还会朝家里人发火，有一次苏晚还撞见苏远复打了苏锦的脸，指责她乱花钱。那时候苏晚只能尽力降低存在感避免被殃及，直到有一天在饭桌上，苏星珩拿出了一张写有中奖号码的彩票，告诉大家苏家的危机要过去了。

时光走了一轮，那张救命的彩票居然出现在了谢凝手里。这就坐实了苏晚之前的猜想——谢凝知道那段过去的事情，她应该记得更深刻，连彩票号都能记住。

苏晚又想起谢凝的话，曾经伤害过对她来说重要的人……那对谢凝来说定然是痛不欲生的记忆吧。

晚上住了一个套间，苏晚在浴室洗澡的时候，谢凝在客厅将电视声音调大，唤醒了系统2038。

这家伙挂机时间太长，连加载出来都花费了好长一会，机械音在脑海里卡了一会，最后吐出一道奶里奶气的女娃娃音：“系统2038号为您服务，请问宿主，有什么可以帮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