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瘫痪(157)
禾谨舟在听到岳宴溪转身的时候就睁开眼,看着她是如何摸着黑,像个贼一样走路,着实大开眼界。
以前是怎么在人前装得人模人样,还有那样一副深不可测的面具,还装了十几年,很是令人敬佩。
岳宴溪不知道这些,还十分得意,一只手在被子里一点一点挪到禾谨舟那里,食指和中指交替着,越过禾谨舟的胯骨,将她交叠放在身上的手“偷”下来,握在手里。
小心翼翼地,手指一根一根穿进禾谨舟的指间,握住。
此后,再无其他动作。
两只交握的手挡在两人之间,岳宴溪也没有半点跨越雷池的举动。
禾谨舟不由地微微蹙眉,在心中揣测起岳宴溪是何用意。
直到她抵不住困意睡过去,也没有发生任何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岳宴溪已经不在床上,好像昨晚只是做了一场真实的梦。
禾谨舟洗漱完出来,架子上还有岳宴溪给她准备的去公司穿的衣服,服务倒是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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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岳宴溪坐在餐桌前,终于离了那个轮椅,正常地坐在餐椅上。
禾谨舟乍一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有点不习惯。
岳宴溪旁边有一把空着的椅子,位置上也摆好早餐,毋庸置疑,那是禾谨舟的座位。
禾谨舟也没有假客气,坐上椅子,说:“你以为把我绑来在这里待一晚,我对你的态度就会有任何改变么?”
“我当然不会有那种奢望。”岳宴溪说。
看着既坦诚又卑微,好像谁在欺负她似的。
禾谨舟说:“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话?”
岳宴溪反问:“谨舟现在原谅我了吗?”
禾谨舟淡漠地说:“需要我亲口说出答案么?”
岳宴溪:“最好还是亲口说出来吧,否则万一你原谅了,我却误会你没原谅,岂不是又会耽误好多好时光?”
禾谨舟全当没听到岳宴溪的巧舌如簧,说:“我说过最讨厌别人骗我,既然我人在这里,走的时候会把我的镯子一起带走。”
岳宴溪:“那就是还没原谅了。”
说完就开始吃早餐,丝毫不提镯子的事。
禾谨舟看她一眼,便也吃起面前的餐食,中餐的菜谱,有海鲜有红肉也有时令蔬菜,营养搭配均衡。
论起生活,岳宴溪会享受得多。
岳宴溪这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咽下口中的食物,开口说:“在谨舟原谅我之前,我一定老实本分,绝不做任何僭越的事。”
僭越这个词用得很是精妙,俨然把自己放在一个下位者的身份上,禾谨舟都不知道岳宴溪究竟说的是反话,还是认真之言。
禾谨舟一边打量着岳宴溪——似乎是在专心吃东西,也不忘她这里看,一边端起面前的汤羹,舀起一匙,都忘记吹一下就往嘴里送。
岳宴溪瞳孔因惊吓而收缩,急喊道:“小心烫!”
她此前说话,都是刻意用正常的声音,但其实昨天被禾谨舟咬的那两下是真的留下不浅的伤口,刚刚都是在忍着疼说话吃东西,现下一急,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大舌头,说话还漏风,焦急中透着一丝好笑。
禾谨舟汤已经送进口中,的确有点烫,但尚可忍受。
不过,她还是呛到,起身快步走去卫生间。
若不是因为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能时刻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她那口汤会直接喷出去。
原因无他,岳宴溪上一刻的声音实在是很滑稽,饶是禾谨舟,也没能忍住。
禾谨舟回到餐桌,岳宴溪一脸紧张:“你烫到了吗?要不要紧?”
“你刚刚偷看我。”禾谨舟没有回答岳宴溪的关切询问,只得出这样一句肯定的结论。
如果没有偷看,怎么会反应比她还快。
岳宴溪老脸一红,说:“什么叫偷看呢?我那是用余光关注。”
禾谨舟目光扫过她的唇,问:“舌头伤到了?”
岳宴溪暗叫糟糕,倒不是因为舌头伤到这件事被知道了会怎么样,而是禾谨舟会这么问,肯定是自己刚刚一着急说话声音变成那副德行,被听到。
这会影响到她在禾谨舟心中的性感形象。
“怎么不说话?”禾谨舟的语音语气像班主任在问答不出题的学生。
岳宴溪破罐子破摔,答:“还不是谨舟干的,咬完也不负责,我痛了一晚上。”
想起昨晚,禾谨舟面色变得不自然,岳宴溪与她躺在一张床上却老老实实,着实匪夷所思,令她百想而不得其解。
岳宴溪此刻活像个被欺负了却没人给伸张正义的小娘子,眼神幽怨,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禾谨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躲开那道视线。
岳宴溪忽然抬手,用指尖拂去禾谨舟嘴边残留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