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瘫痪(123)
花里胡哨,毫无实用性可言。
岳宴溪举起高脚杯,晃晃里面的红色液体,“前两天说要准备一个正式的签约仪式,禾总觉得怎么样?我还算有诚意吗?”
禾谨舟只答了句:“最近公司事情很多,你如果有诚意应该多去帮帮我。”
岳宴溪故意叹了口气,说:“谨舟还真是一点都不浪漫,自己不浪漫,也不让我浪漫,谈恋爱和谈工作没什么区别,硬生生捏碎我十几年前还是个孩子时憧憬的公主和公主的幻梦,我都这把岁数了,只是想弥补一些年少时的遗憾。”
现代人寿命都长,年过三十算年轻的,怎么好像跟七老八十入土前要完成遗愿一样。
禾谨舟明知道岳宴溪又是在胡说八道骗人同情,但即便戳穿,她也只会再编出新的瞎话来强词夺理。
“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我只陪你做一次。”禾谨舟说。
浪费时间的事,指的是烛光晚餐。
岳宴溪勾起唇角,又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我手好酸,谨舟忍心让我手也废了?”
禾谨舟端起酒杯,和岳宴溪碰了一下,但眼睛里明显写着“不会相信你的一句鬼话”。
禾谨舟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就放下餐具,问:“那篇八卦文章你看了吧。”
岳宴溪:“是连主人公都搞错了的那篇?搜寻了那么多线索,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我和顾启堂两情相悦、两小无猜,那样的脑子,还写什么文章?”
禾谨舟不禁轻笑了一声,方才板着的脸终于柔和了些。
岳宴溪的话,她竟猜得一字不差。
“谨舟笑起来真好看。”岳宴溪眼中没了半分逗趣的神色,只剩因意外收获笑容而怦然的心动。
禾谨舟不自然地收起嘴角的笑意,侧过脸,抿了几口酒。
岳宴溪一只胳膊放在桌上,支着下巴:“我不知道,原来好学生还是个酒鬼。”
她这模样,一点不像个成熟的总裁,仿佛是穿行到十多年前,某个午后的课间,懒懒地撑在课桌上,对另一个少女说:“原来好学生也没有那么乖。”
禾谨舟放下酒杯,“我在跟你说正事。”
“我又没有聋,这里在听着呢。”岳宴溪说着,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但眼神却是还和刚才一样,专注又着迷。
“那篇文章热度那么高,背后一定有推手,如果没猜错,草稻基金在里面贡献不小。”禾谨舟说,“如果完全置之不理,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
那篇文章只是不值一提的一粒粟米,舆论才是无法预测的利刃。
“嗯。”岳宴溪说,“谨舟想怎么处理?”
禾谨舟:“大家怎么讨论八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股东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出任何问题。”
“我们?”岳宴溪眼睛里的光有些暗下去了,“是我和你,还是你……和顾启堂?”
她向来知道的,禾谨舟视如今的成就为最重要的东西,或许比命更重要。
所以哪怕以她的行事作风,看到那样的文章,一定会冷嘲热讽一番,还要比对方声势更大,可主人公是禾谨舟,她可以不在乎那些声名,却不能不在乎禾谨舟走了十几年才走出来的路。
如果现在禾谨舟提出想和顾启堂复婚,她不会感到意外,那是堵住悠悠众口最简单最快速的方式。
禾谨舟起身,走到岳宴溪面前,低着头,居高临下,面容冷峻,“你觉得往后十几年和我一起并肩战斗的人,是谁?”
岳宴溪仰头看着禾谨舟:“当然是我。”
岳宴溪的自信张扬、为所欲为一碰到禾谨舟,总要打个折扣,明明十分倨傲,知道顾启堂样样不如自己,可他曾是禾谨舟的丈夫,在她无法靠近禾谨舟的那些时光,是他在她身边。
只要碰到“情”之一字,最聪明的人也免不了犯傻,最桀骜的人也免不了卑微,最不愿改变的人也免不了要接受自己会变得不同。
因为爱情总是能让一个人出现平时不会出现的样子,所以从未有睿智的人敢低估爱情的魔力。
岳宴溪的眸子专注而霸道,重复一遍:“当然是我。”
禾谨舟从手腕上取下跟了自己十几年,母亲送给她的镯子,俯身,套在岳宴溪腕上,“这东西不太适合你,但全世界只有这一件,媒体也该认识这是我的东西,只要我们的合作固若金汤,不影响股东的利益,他们就不会在意那些花边新闻。”
这是一只很漂亮的镯子,即便是穿着现代的装束,戴上她,也只会增添矜贵,没有任何违和。
岳宴溪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禾谨舟会把这只镯子送给她,就连以为自己会死的前一刻,她也只妄想了能有朝一日牵住那只戴着镯子的手,甚至只妄想了再见这只镯子的主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