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珺狐疑：“你之前的梦想，不是当一个神婆吗？”

“我现在也是啊，不过当算命师不是养不活我了嘛？虽然我有一颗神圣的心，但还是要向生活费低头，现在打算谋求一条正经的生路，占卜算卦就当作副业吧。而且我如果走意识师这条路的话，以后就是个混血儿了——混了科学和玄学的血，多洋气呀！”

来珺听完，砸了咂嘴，思量了起来。

当初让她进来，只是想让她当根防震棒，带进去防防震，用完了清除记忆再带出来，可以无限次使用，环保又方便，还不怕泄露来访者信息。但若她想往意识师的方向发展，是可以不用清除记忆，但要学的也就多了起来，光能防震不够，还要掌握理论知识，学会观察和分析，严格遵守职业道德规范。

白木青虽然有意识场天赋，但理论和职业素养的学习，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得下不少功夫。而且一旦踏入这个门，要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是现在对于白木青，来珺是有些好感的——在这次移意中，她虽然吃得多了点、贪玩了点、不要脸了点，但全程没拖后腿，反应敏捷，还很会模仿学习，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总的来说，她确实有成为一名意识师的潜能，不管是从意识场强度上，还是学习能力和反应速度上。

思量了半晌，来珺给了回应：“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学习很多东西，而且得吃得苦。”

“学习的话，是谁教呢？”

“郝岸和我，郝岸主要负责理论这一块，我主要负责实践这一块，而且我非常严格，你如果坚持不下来，想中途退出，我会把你所有的记忆都清除掉！”

白木青想了想，似乎在衡量一根防震棒，和一名意识师之间的工资差距，犹豫了半晌，最终选择了高薪的发展方向。

“没问题，我都可以接受！”

“好，但现在这个阶段，得有个保证，保证你不会泄露来访者的信息，对你形成约束，而不只是口头上的承诺。”

白木青琢磨了片刻，灵光一闪：“你放心，我今天回去，就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我要是透露半点私密信息，或者做出对来访者不利的事情，我的东西就都归你了！”

白木青很难认真一回，一认真起来，说话时字正腔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而且眼睛一直注视着对方，眸光格外清澈，像是将对方放进了心里，捧在了心上，踏踏实实地虔诚对待。

来珺被她这么注视了一通，心里松动了，要是真的把她当成根没有感情的防震棒，每次出来都清除记忆，确实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既然老天给了她万里挑一的天赋，她现在又有这份心，那为什么不开发利用一下？也算是充分利用了有效资源，优化了资源的配置，将一名“神学”工作者，培养成科研工作者，让科研界再添一枚大将。

来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批准了她的请求。

今天的卫生和移意工作，都已经完成，来珺便放过了白木青，让她先歇着。

但她手里事情还不少，出了咨询室，转身又进到了分析室，丁冬一直等在这边，也听见了观察室的动静，此刻见她神色不太好，忍不住关心：“我刚刚听郝岸说，陈鑫和出了点状况，你们在里面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来珺拉开椅子坐下来，面色寡淡，“我们倒没什么危险，只是他的症状加重了，现在靠简单的催眠，可能并不能防止梦女的出现。”

“哎呀我的亲娘，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郝岸经历了那么一场心惊肉跳，现在脸色还发着白，白里透着青。

“我移入的时候，明明是催眠了陈鑫和，让他进行回忆，登入之后，见到的也确实是他幼时的场景，但在最后一段回忆时，忽然间梦境插了进来，从回忆一下子过渡到梦境，接下来梦女便现身了。”

之前来珺在神经世界中，原本是跟着张月鑫走回她家，但没多久就发现她偏离了路线。

那时，来珺还以为她是故意的，但走进陌生道路之后，她发现环境变换，从冬季变成了夏季，而张月鑫穿着件棉袄，走过挂着夏装的衣店，这时她便惊觉出现了变故——张月鑫是回忆中的人，而盛夏是梦境中的背景，回忆与梦境交融，梦境开始侵蚀回忆，这说明指令失效，陈鑫和开始做梦，于是给了梦女出现的机会。

丁冬一听梦女现身，立刻好奇道：“那你们有看清她的脸吗？她到底长什么样啊？”

来珺双手交叠，托着臂肘，始终低垂着眼眸：“我本来想趁机看清她的脸，但是接到了紧急信号，就马上退出了，不过幸好退得及时——我记得陈鑫和之前说过，他很怕看清梦女面部。刚刚我看他的反应，那种恐惧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我现在不禁后怕，他如果看清了梦女的脸，可能会猝死在梦中，真的就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