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面(295)
所有人都获得了“倾情拜访”,唯独除了易双全,怎么看怎么像区别对待的意思。
“没有和你单独谈话,是因为没有必要了。我们和朱皓他们谈完之后,便知道,你的嫌疑已经超过了大楼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次不消他人问,来珺自发开始解释:“两天前,我们认定薛可愿是凶手,但是事实证明,是我们的误判。但是薛可愿生前的举动,困扰了我很久,一是她在休息时段起来,身上带着刀,单独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二是她非常紧张,看见我准备呼救后,便扑上来捂我的嘴。
“这样的举动,排除掉袭击杀人这一可能后,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天其实凶手确实打算向我下手,而薛可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情况危急,所以中途起来提醒我。”
“那既然是这样,当初审问她时,她为什么不说呢?”徐洁听得拧眉,很是“怒其不争”。
来珺和白木青对视了一眼,来珺对她点了点头。
“因为如果说出来,她可能会被凶手栽赃陷害。当时虽然情况糟糕,但好歹她还有家人,还有丈夫和父亲坚信她的清白,但若是被凶手盯上,反咬一口,那可能连亲人都要倒戈相向了。”
听白木青解释完,轮到其他人互相对视,忽然间,大家都想起了那两封“威胁信”,脑中电光一闪,同时看向了易双全。
——薛可愿被怀疑是凶手后,易双全表示,威胁信极有可能是她所写,而众人在她房中找出“同款信纸”,这才让朱皓和薛沉都信了,她就是凶手。
在投向易双全的目光中,有两束最为锋利——来珺凝视进他的双目,开始有针对性地问话。
“是这样的吧易叔,薛可愿恨你,直觉上便认为你是凶手,而当晚就是我和你一起值班,其他人都睡了,你有大好的下手时机,薛可愿意识到危险性后,便来想来提醒我,但她见到我准备呼救,于是慌忙来捂住我的嘴,怕把你给招来了。但是她还是成了你的替罪羊,被当成了凶手,却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因为她不能表现对你的恨意,不能表现出怀疑你,因为你有她的‘把柄’,要是把威胁信扔出来,证实了是她写的,那就更坐实了凶手的身份,连家人都会误解她!”
易双全听完,似是呼吸不畅,气息逐渐堆积,到了一个极限后,来珺以为他会大叫出来,没想到“噗——”的一声,却是一声笑意。
“小珺,这都是你的个人猜想罢了,我是知道你的,惯会玩逻辑假设那一套,之前把这一套用在小洁身上,然后是顾哥,接着是明鑫、薛可愿,现在成了我。可惜的是,你之前的逻辑假设都被证伪。这次用在我身上,我没意见,但也需要拿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证据出来吧,证明我和之前的受冤者不一样。”
白木青听易双全居然当众怼来珺,怼得还颇有几分技术,她坐不住了,把凳子一推,站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还以为她要拎起易双全的衣领,像砸门那样砸他的脑门。但是白木青手上没动作,脚下一动,围着长桌踱起步来。
“易叔,你觉得这栋大楼里,要是把所有人都怀疑一圈,最容易被忽视的那个是谁呢?”
易双全:“你想说是我对吗?”
“对,”白木青对着他一笑,依旧保持着客套,“你的妻子失踪,算是最早的受害者,又在寻找的过程中从楼梯上摔下,至今带着伤,一开始就博得了同情。而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断,绑走你妻子的人就是杀人凶手,我们很容易就会把你排除,你也就自带‘无辜群众’的光环,庇护你免遭怀疑。”
易双全顶着额头上的伤疤,没说话。
“但在薛可愿遇害后,我和小珺认识到之前的思路存在盲点,于是全盘重来,把每个人都分析了一遍,包括受害者家属、最后我们发现,其实易叔你的身上,存在很多被忽视了的疑点。”
“比如第一,保安室的医疗箱失踪了。虽然顾叔表示,大楼里的住户,有偷走医疗箱的可能性,但其中嫌疑最大的,难道不是负责值班的保安吗?第二,田甜的尸体被盗,以及周姨被杀时,刚好都是你在值班,虽然任何一个人都有下手的可能性,但是难道不还是值班人员,下手最为方便吗?第三,受害者的尸体统统不见,要移走一百多斤的尸体,最可能的还是青壮年的男性吧,你可在重点怀疑对像内。”
众人听得认真,听完之后,都没反驳,但是徐洁犹豫了片刻,还是举起了手:“虽然我急于找到凶手,但是你刚刚说的那三点,顾叔……他好像也符合。第一有顺走医疗箱的可能性,第二田甜死时和尸体被偷时,他都在值班,第三他也是青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