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人家(165)
“好……”徐森淼捏着项链坠子,轻轻点头,“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肝内胆管结石不是什么大病,我就有,年初体检查出来的,定期检查就行。
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小舟只会习以为常,是开不了窍的,她这个性子,就得别扭,得伤心,得自己想明白。:一片混乱中,她们两个的手被冲散了两次,又很快握紧,终于在哨声响起那一刻,两个人翻出练习室的窗户爬上天台,看见最后一朵烟花在她们脚下缓缓升起,终于升到与她们视线平齐的地方。
第一次“冲散”是六年级,第二次“冲散”是现在,她俩没什么大坎,很快就又会“握紧”啦。
第64章 缺席
“小舟,好好练琴。”.
林舟没想到, 六年后的夏天,她会再一次在火车站前送别徐森淼,这一年的天气依旧炎热, 声响依旧嘈杂,徐森淼也依旧背着那把她再熟悉不过的小提琴, 陈旭拉着林舒恩的手说话儿,两个妈妈躲过了岁月的蹉跎,仍是林舟幼年记忆中的样子, 一切照旧。
徐森淼又要走了。
车站人来人往,入站口的广播一直在播报乘坐须知, 人们穿越小小的安检台去往各个方向, 有些人只是短行, 有些人再也不会回来。
显示屏上光字跳动,正在检票的这辆车即将开始二十三个小时的航行, 和它的终点相比, 南州不远, 和很多辆车的终点相比, 南州都不远,可林舟依旧想要哭鼻子,徐森淼的琴盒上有一只她用指甲油乱画的三花猫,林舟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可能是病的太久, 抵抗力太弱, 前两天听林舒恩说起徐森淼要搬家的事情, 林舟哇的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摸自己脑门, 怀疑自己还在发烧。
林舒恩揉揉她的头, 哭笑不得:“又不是见不到了, 哭什么。”
林舟也说不上来,就是想哭,就是想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止不住得往外滚,鼻头和眼睛被纸巾揉得通红,要用力呼吸才能缓解胸口缺氧的窒息感。
林舒恩给她讲小淼家里的事儿,卖房的事儿,林舟通通听不进去,她哭得耳鸣,哭得全部声响都被水声蒙住了。
无论林舒恩怎么说,林舟都只能听见五个字——小淼要走了。
要走了,又要走了,她像是六年级时一样,伤心、不舍、委屈、失落。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缕气愤,这一缕陌生的情绪无差别地攻击着林舟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让她的痛苦从左心室流向右心房,经由全身,疼了个遍。
林舒恩哄不好她,问她要不要喊小淼来家里吃饭,林舟摇头,问她要不要去帮小淼收行李,林舟还是摇头,一直等到徐森淼出发这天,她才小尾巴似的跟在林舒恩身后出现,一言不发、一声不吭,视线低垂不和人对视,害怕徐森淼一个眼,一句话,自己就会当众嚎啕。
林舟不懂自己没来由的气愤,徐森淼也不懂林舟彻底的沉默,她能感受到林舟的难过。
但不敢擅自揣测她难过的原因,能察觉出林舟的别扭,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自作多情。
两个家长唠家常,有说不完的嘱托,两个孩子站在角落,各自低着头,像是不认识。
临近发车,广播终于喊到她们的车次,林舒恩拍了拍陈旭的手,嘱咐道:“进去吧,有空回来转转,给我打电话。”
“行……”陈旭还是那个爽快嗓门,回应道,“等你们有空来南州,我和老徐做东。”
说完,陈旭拉开行李箱把杆,刚要走,林舟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徐森淼的袖子。
林舒恩知道她有话要说,顺水推了一把:“小淼一走,一时半会儿你俩可见不着了,有啥话赶紧说啊,天天在一起玩,咋还别别扭扭的。”
林舟的情绪堆得太满了,唇齿刚露出一丝缝就要往外溢,察觉到自己又要哭。
她连忙松了手,于是徐森淼升到半空的期待倏忽落了下去。
陈旭看了俩人一眼,就着广播提醒催促:“嗐,都大了,有心事了,先上车吧,待会儿人该多了。”
徐森淼转了转手腕,最终还是放心不下,伸出手敲了敲林舟的掌心,叮嘱道:“小舟,好好练琴。”
说完,她和陈旭一起,消失在了又一年的夏天里。
林舟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徐丽常说,医院巴不得按秒收费,不是人待的地方,徐杨小时候身子差,一入冬就要发烧,每次她来医院吊吊瓶,听见徐丽说这句话,就会盯着输液瓶里滴答滴答掉落的药水计算。
这一秒自己花了多少钱,下一秒自己又花了多少钱。
钱能换来药,药能换来命,徐杨从小就对数字敏感,吊牌上的、缴费清单上的,她有着一套自己制定的算法,能够将数字换算成爱,依靠真真切切花出去的钱,找到自己在妈妈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