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她中情毒的当天+番外(262)
她的动作温柔极了,言辞间眼中蕴着一抹笑,眉眼如画,耐心十足。
溧阳见状,喉咙干涩得厉害,或许关爱与血脉并无关系,与人有关。她看着温馨的场面,徐徐退出去卧房,站在院内,冷风激得心间跌宕,她深吸一口气,抬脚离开。
她房内的人睡了醒,醒来又睡,没什么精神,又不爱看书,窝在榻上玩着匕首。小脸苍白,唇角微抿,似染过水泽,无一分血色。
溧阳风尘仆仆,入屋后婢女伺候换下染了男人气味的外裳,又换上柔软的春衫,榻上人懒懒地抬首,并不言语。
“你不舒服吗?”溧阳走近前,见她脸色发白,未完的话几乎断了喉咙里,“水土不服?”
裴琛摇首,避开她探来的手腕,眉眼间的病弱似重了几分,溧阳的担忧显露面上,“难受得厉害?”
“没有,有些晕眩罢了,约莫着犯病了,我不大清楚这副身子犯病的什么样的。”裴琛语气寻常,面前人冰清般的玉色面容,眉心微皱间添了几分文弱,谪仙似的人物让人难以移目。
她不让碰,溧阳哪里会放心,再度抬手去摸摸,不知是自己心里作用还是真实,感觉出她额头温度有些烫。
裴琛躺了半日,愈发无力,发髻微乱,溧阳以手为梳替她束发,口中说道:“你好好休息几日,养着为好,外间有我,府内的事有夫人,你不要操心了。”
溧阳心神不宁,屋内寂静几许,灯火重影,听她心口十分烦躁,心中如何,面上纹丝不动。
婢女们摆膳,厨娘是京城跟来的,与家中口味无异,都是两人爱吃的菜色。
狗儿在地上转悠。
裴琛喝了碗汤,询问郑州内的事情,溧阳只道很好,再不肯多说。
裴琛追问,她说道:“我若郑州的事情都处理不得,我还是你心目中的长公主吗?”
“是啊,你处理这些事情最为上手。”裴琛听她口吻冷了几分,也不再问了,殿下是殿下,遇到难处不会轻易折服。
晚膳后,裴琛吃了青莞临行前配制的药,药丸入口,面色好了几分。溧阳走了,初来郑州,不可掉以轻心。
裴琛一人独睡。
溧阳悄然来到郑州粮仓,若发生水患,粮仓是重中之重。粮仓是禁地,寻常人不可靠近,她是新来的官员,无甚根基。
她的话自然无人可听,三月里,百花绽开,晚间气候好了些许,没有那么冷,冷风拂面,有提神之用。
她绕过其他官员,一人独自前来,没想过今夜会善了。
僵持须臾,别架与长史赶来,两人是副手,对视一眼后,大周第一任郑州刺史便是女官。他们不敢小觑,想要将人劝回。
溧阳自然不会听,令人直接撞门,两人惶恐跪地,溧阳不予理会,忽见一队兵马赶来。
郑州内有守军,军政分制,前一任刺史无故死在上任途中,是意外还是蓄意为之,眼下都不重要了。
驻军指挥使是一位三十岁的男人,甲胄逼人,络腮胡子显出几分杀气。溧阳长身玉立于火光下,一袭黑袍,肩绣凤凰。大周规制不同,公主乃是凤,可用凤凰锦绣袍服。
遇凤则知公主驾临,凤凰羽翼展露锦绣华光,指挥使遇见凤凰,略微慌神,下马行礼。溧阳转身望向她,“孤来此不过一盏茶时间,指挥使从营地赶来的速度俨然竟然这么快。”
“臣郑州驻军指挥使白延见过溧阳公主殿下。”白延弯下脊骨。
溧阳一眼扫过,负手而立,浑身气质清冷,深夜之间更显肃杀之气,她并非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上过战场,踏过血海,不畏眼前浑身杀气的将军。
她走至粮仓前,吩咐下属:“无钥匙,砸开门,上面怪罪,孤承担。”
“殿下小小年纪怕是不知一州之内的状况。”白延举步走至她的面前。
大周一州的税收分为三份,一份上缴朝堂,一份留州自用,一份用于营地驻军,养兵千日,丝毫不曾畏惧外敌来袭。因此,每州的经济状况不同,郑州的税收年年下滑,从曾经的第一沦落至底部。
粮仓之内的粮食便是州内自留。
溧阳摄政,管过天下,管过州县,岂会不知一州内的情况。她笑言:“白延,你养了多少兵,用了多少粮食,孤都知。”
一笑间,恍见白雪缤纷,寒气逼人。
白延上前一步,以势压迫,溧阳后退两步,步履平稳,语气平稳,她并不畏惧,吩咐随行府兵,道:“砸。”
她清楚记得郑州水患,郑州拿不出一粒米粮,百姓饥饿,遍地哀嚎。
仓内有没有粮,有多少,究竟是郑州不肯拿,还是拿不出来,今日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