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她中情毒的当天+番外(236)
余下的话,裴琛没有再听了,疯狂地跑出王府,抓住马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顾朝谙在国子学,裴琛以驸马的身份打开国子监的大门,一路畅通无阻,最后将顾朝谙从大殿内拖了出来。
顾朝谙吓得胡子抽了抽,被外甥虎狼之色吓得魂不附体,“大外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舅父,我问您,我阿娘是谁?是您的姐姐吗?”裴琛大口喘气,她不信就没有人认出来。
顾朝谙愣了一瞬,外甥如疯如魔,必然不是问简单的问题。他思考了须臾,简单说道:“她说她是顾上晗,是我的二姐。”
“不要说她说,我要你说。”裴琛眼眶微红,她感觉很委屈,天大的委屈,偏偏说不出口。
顾朝谙缓缓吐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她是谁很重要吗?我已有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哪怕父母去了佛堂,她也不见。对不起,我不知她是谁。”
一瞬间,裴琛泪水决堤,“你们为何分不清呢。你们是至亲的骨肉,血脉相连,你都不知她是谁。”
“对不起。”顾朝谙垂首道歉,“她是谁不重要了,我授人无数,传道受业解惑,可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因为我心里,亦是不解之惑。哪怕先帝在世,她也无法回答你。因为你阿娘自己坚持自己是顾上晗,我们分不清,便无法辨别。”
裴琛苦笑:“当真是讽刺。”
她转身走了,周围嘈杂的气氛与她格格不入,她踩在柔软的土地上,感受到人世间的喧嚣。
她在想:如果顾夫人对我不好,我便可以不用参与进来。顾夫人是谁,与我无关。如今心中横了一柄剑,我跨越不过去了。
她恼恨,偏偏又什么都做不得。
回到府里,她走到了佛堂外,木鱼声如魔咒般在耳畔响起,她累了,她错得离谱。她不该求顾夫人入宫,两相折磨。
她又回到屋内,白露白霜相迎,她提不起精神,将人都赶了出去,自己枯坐在窗下,脑海里乱成一团乱麻。
无人给她解惑。
可答案又那么明显。
这一刻,她感觉出陛下的孤寂,明白陛下对她的厌恶。若是自己,也会厌恶。
坐到暮色四合,有人开门,她自黑暗中抬首,看向对方。溧阳点灯,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裴琛麻木地看着她,泪水忽而决堤,溧阳凝眸:“你将她当作母亲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难过。你说她那么痛苦,偏偏应允我入宫。”裴琛自责,她刚感受到母亲的关爱便肆无忌惮的去毁灭。
溧阳望着她:“陛下是寂寞的。”陛下的寂寞,唯有她一人知晓。
裴琛不敢抬头,溧阳俯身坐下来,“裴琛,你觉得她是顾上雪,陛下觉得她是顾上雪,便也足够了。你二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其他的,争不得,强求不得。
裴琛没有接话,她问道:“她怎么死的?”
溧阳不言,难以启齿。裴琛抬眸,“所以我阿娘不是矫情。”
“不是。”溧阳语句艰难。
裴琛沉默良久,她可以杀人,可以去争可以去抢,唯独此事帮不了她。你不能说:你忘了姨娘,与陛下重新开始。
那道坎跨不过去了。裴琛终于看透了,难怪这么多年来,太后不问,顾家人不管,是管不得问不得。
“殿下,我很幸运。”
“不,我们不是幸运的。”溧阳否认,待我们过完明年,才会是幸运的。
裴琛笑了笑,道:“我们是幸运的,我们至少爱过,朝朝暮暮过,够了。”
溧阳没有接话,朝朝暮暮过,是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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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痊愈后,定在十二月祭祀,步军随行,裴琛忙得脚不沾地,溧阳交还朝政,得了几日清闲。
过了初八,她欲回一趟余杭,裴琛身子弱,一路风霜对身子不好。她请了假期,暗地里出城,带上三百禁卫军,府内精锐随行,哪怕裴铭有意跟来,她也不会有危险。二来她不参加祭祀大典,算是避一避风头,近日里有谣言说陛下有意立她为太女。
策马不停至余杭,裴琛得知她离开的事情后直接去问太后。
太后意外,道:“我不知晓,她只知她为你谋三军欲立小八为太女,我不赞成。一旦立储,她届时便名不正言不顺了。”
裴琛气得翻眼睛,太后缩了缩脑袋,小辈大脾气,也是惯出来的。
厉害的人有些脾气,也在情理之中。太后这么安慰自己,说道:“年前应该会回来的,避一避风头也是好的,你无事去你阿娘跟前转一转,她一人挺寂寞的。”
“晓得了。”裴琛郁闷至极,人走已经走了,她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