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着没有?”
“够着了。”
话音刚落,顶在头顶的地砖被推开,丝丝缕缕的月光无声蔓延在静悄悄的茅屋。
柴青将人送上去,自己抱着猫窝一个纵身飞上来。
灯芯点燃,陋室有了光。
猫窝的门打开,大善人睁着圆溜溜的猫眼东瞅西瞅,不忘打个哈欠,姜娆通红的脸映入它眼帘,单纯的大善人不懂成人间门的拉扯暧.昧,低下头为它的宝贝闺女舔毛。
想着暗地里做的那点事,柴青掌心兀自发着热,头回领人到她的小破窝来,她搓搓手,佯作大气:“喏,这就是我的家了,怎么样?”
破破烂烂的。
姜娆的第一印象不大好,可因着这是柴青住的地方,她微微一笑:“旧了点,不过还好。”
她不挑剔没准柴青会觉得难为情,她挑剔起来,柴青那点别扭的心思便散了,哼了一声:“旧才好,怎么,住不惯?”
“住得惯。”
三个字,她说得无比认真,眼睛也亮晶晶的,含着温柔。
柴青喉咙发痒,狼狈逃开:“我去给你铺床。”
姜娆视线紧随着她,那点子温柔散尽,她扬起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看久了,这间门屋子也没她以为的那么破,起码干干净净,桌上没有尘
,想必又是她的那位好姑姑在细心照料。
“姑姑不打算离开春水坊吗?”
“她呀,她有她的想法,我管不着。”柴青背对着她,手拍打在厚实的棉被,棉被竟也是新的。
她默默感动片时:“今晚先住这,住不惯的话,明日再搬去盈回巷。”
盈回巷是她用稿酬置办的新居,两人的订婚宴就是在那办的。
穷兮兮的坏种,陡然买了一座二进的房屋,使得她的名声在有些人的心里有了微妙的好转。
起码靠收租金生活的胖婶对她没以往那样苛刻。
只是还是看不惯一朵鲜花插.在一坨牛粪上,姜娆是鲜花,柴青就是牛粪。
她怅然地打量住了几年的小屋:“确实破了些。”
“住在这罢。”
“什么?”
姜娆坐在木凳,弯腰褪靴:“没必要来回折腾。”
左右住不了几天。
她可以疯,但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门内肆意疯狂。
迟迟找不到她人,狸奴、厌奴会有性命之忧。
柴青淡淡哦了声,注意力被那对白得发光的玉足吸引:“要洗脚吗?我去给你打水。”
她跑得飞快,等姜娆抬头只来得及看清她瘦削的背影。
玉足大咧咧地敞在空气中,她漫不经心低眉,眸子映着一点点细碎的深情,深情藏在晦暗里,细品有些冷静的薄凉。
一只手臂支撑着脑袋的重量,姜娆耐着性子等人。
“来了!”
柴青热情洋溢地走进来,热水盆放下,她蹲着身子,跃跃欲试:“等急了罢,我帮你洗。”
“不用……”
柴青手疾眼快地握住她的脚踝,笑起来像只娇蛮的小猫:“还是用罢。”
姜娆一言不发看着她,感受着她手上的细致轻柔,更明晰她的不安好心。
巧了。
她也不怀好意。
裤腿挽起三寸,滑嫩的肌肤有牛奶般的温润光泽,脚趾粉嫩,热水浸泡下尤为娇俏。
柴青爱不释手。
水凉了,她这才磨磨蹭蹭地松开。
不得不说,她给人洗脚的手法挺舒服,姜
娆扯过她的衣领,在她颈侧落下一吻。
而后施施然走开。
柴青怔在原地,扯扯想笑的脸,素淡的脸在烛光下有了明艳的颜色。
怪有意思的。
姜娆,真是一位不同寻常的美人。
被撩.拨了,柴青喜滋滋地端盆洒水,再喜滋滋地烧水收拾。
忙到子夜,姜娆在木板床躺好已有三刻钟,眼看要昏昏欲睡,某位坏种身穿雪白中衣,散开长发,噙笑而来。
床只有一张,睡一人绰绰有余,睡两人便要拘束一些。
好在她二人都是纤细身量,凑在一处反而亲密。
室内燃着一豆灯火,柴青无处安放的燥火在看到姜娆的那一霎,瞬间门有了突破口:“还没睡?”
姜娆潋滟的水眸轻轻眨动,房里的猫儿搂着幼崽睡得昏天暗地,正是无人打扰的时候。
柴青头上的那根呆毛又翘起来,她小心挪上去,没敢看枕边人:“姜姜,我们是在谈情罢?”
“你说呢?”
问话反弹回来,柴青歪着脑袋,清澈的眼睛染上火一般的热度:“我觉得是。”
说好了哪怕是假的也行。
姜娆只想体验被爱的感受,真真假假她并不在意。
情意是假的,柴青想睡美人是真的。
一度春风不是说说而已。
她在姜娆眼里看到缓缓释放的纵容,心情顿好:“你眼睛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