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王有季夺魂护着,柴青都不敢擅自行动,柴青是这女人的‘女婿’都做不了什么,她夏玉更不能去管别人的家事。
她揉揉发疼的脑袋,索性坐在一旁弹琴。
琴声悠扬,好人听了心旷神怡,暴戾阴险的歹人听了会头晕脑胀。
病歪歪
的姜王在寝宫头疼欲裂怒极要杀人时,醉酒的柴青小脸红红的,摁着姜娆肩膀躲在假山石背后:“绛绛、绛绛……”
她边喊边流泪,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猫。
姜娆扣着她后脑勺,踮起脚尖轻啄她额头,慢慢往下,唇瓣最终贴在染了酒香的唇瓣。
不轻不重地咬了口。
柴青哭得更凶:“我没有在做梦罢?”
“没有。”姜娆抱着她腰,下颌搭在她肩膀,声音郁闷:“坏胚子,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总在躲我?”
“躲你?”她抽抽噎噎道:“没、没有啊,我没有躲你,我是太、太开心了,害羞……”
这大概是成年后这人为数不多的“害羞”。
姜娆大概明白这种心理。
八年前的坏胚子有点小坏,顶多偷尝小姑娘的嘴巴,还没学会后面的花样。
一如八年前的绛绛,纯情狡黠的小姑娘,不懂诱.惑人的法子,也丝毫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会以那样的方式重逢,而后一头栽进温柔乡。
“我没有躲你,我不敢……”
“不敢什么?”
纯情的大猫泪汪汪地看过来,瞳孔倒映姜娆的影,她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呓语:“我不敢,不敢欺负绛绛……”
“不敢欺负我,就放任自己喝醉么?”
“喝醉?”柴青搂着她纤纤细腰:“没有喝醉,我还要、还要保护你们……”
姜娆失笑,低声问道:“那,坏胚子究竟有没有醉呀?”
醉了才好做坏事。
不醉的话,她也不好意思主动欺负人。
尽管亲近的事儿前头早已做了好多回。
但这一回,和以前的都不一样。
柴青望进她的眼睛,仿佛听到她委婉的心声,心脏跳得失衡,眸眼失神,舌头快要不听使唤:“醉、醉了。”
“那我们回房?回渔阳宫?我以前住的地方。”她轻声和心上人咬耳朵:“我想和你在少时歇息的闺房……”
话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带着飞了起来。
秋风在耳畔疾驰而过,风是凉的,心是热的。
清醒时的柴青不敢再如往常‘欺压’她的绛绛,又好似每一次的触碰都带着战栗的味道,每一次的亲近都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
她如此。
姜娆亦是。
少年时的清纯欢喜,成人后的浓情浪漫,无论坏胚子对绛绛的心思不纯,还是绛绛对坏胚子的日夜念想,这种事,‘第一次’,唯有半醉半醒,最合宜。!
第103章 道与路
暮色降临,天地笼罩在好看的晕黄,光线温柔,姜啾来到女儿居住的渔阳宫,负责守门的婢子早已不知去向。
踌躇须臾,她接着迈动步子,风吹动她绣花的衣摆,在她身上酝酿开超乎这个年纪的柔和、貌美。
菟丝花一般的女人。
姜啾走得很慢,身段优雅,仿佛天塌下来,也乱不了她固有的节奏。
终于。
她来到一扇门前。
方要抬手叩门,远处刮来一阵凉风,轻拂发丝的间隙,门内漫出喑哑忍耐的碎音,她神情微怔,呆呆地杵在原地有几息,蓦的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往后倒退三步。
她来得甚是不巧。
赶上小年轻被翻红浪。
姜啾的耳朵红彤彤的,手指揉揉耳尖,又退开一段距离,转身,望着风起云涌的天色缓缓露出清浅的笑容。
为人母的心,自是女儿好,她就好。
姜娆现在很好。
完全不需要她操心。
事实上,姜啾也的确没为女儿做出怎样的大贡献,她生了她,养了她,前十年养得精细,后面的那些年头,就再没她可发挥的余地。
无意窥听女儿的私隐,她怀着复杂又庆幸的心思,渐渐离去。
暮色如潮轻而易举地淹没纤弱的身影,风中飘来一股桂花香,在无人搅扰的渔阳宫,盛开着一章章浪漫情.事。
姜娆整个的灵魂躯体快要被揉碎。
而雨浪不停。
仰卧在旧日的寝居之地,承受快不能承受的亲密,她眼尾绯红,泪水从脸颊滑落,最后流到柴青指尖。
淡粉的指甲盖被润湿。
她呲牙笑。
像个偷到芦花鸡的憨狐狸,狭长的眼睛盈着光:“别再哭了,绛绛。”
一声绛绛,姜娆哭得更凶。
柴青无措地停下来:“你…不喜欢吗?”
笨蛋!
谁喜欢还要说出来呀。
姜娆兀自哭,哭得我见犹怜,犹不忘递出一道嗔怪的暗示,得了暗示的柴青心花怒放,一步步试探,从试探,到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