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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为你而燃(146)

她不说,柴青从来没想过原来“木讷”这个词儿也能用在她这里,她倏尔坏笑:“除非你再让我睡一回。”

“不行。”

姜娆目色深远:“我要去嫁人了。没法再陪你睡了。”

柴青如鲠在喉,咳嗽两声,难过的情绪也没能完全散去。

她看着姜娆,姜娆的美刺痛着她的心。

绣着冲天凤凰的衣衫裹着她娇美的身段,前凸后翘,明眸如洗,熟悉的体香萦绕在鼻尖,她不合时宜地想念昨日车厢里奔放缠人的姑娘。

胸腔剧烈起伏,黑亮的眼睛忽如其来燃起一把大火,她上前半步,只需伸手,这人就是她的。

她会紧紧禁锢她的腰肢,听她在耳畔快快慢慢的喘,听她求饶,听她妩媚的哭声。

只要她愿意,姜娆会完全释放地开在她指尖。

姑姑赠送的红木箱里的物什还没玩遍,柴青梗着脖子:“后面,我还没玩。”

“然后呢?”

姜娆指腹柔柔拂过盛开的桃花,心事碾成泥:“是你自己磨磨蹭蹭,我又没挡着你玩。”

“姜姜,你要不要……跟我走?”

说出来了。

她说出来了!

柴青振奋地握紧拳头,死去的心仿佛焕发出无限生机,她的眼目警惕地观察荣华等人的动作,在想怎么堂而皇之地把人掳走。

她想了很多,唯独忘了,姜娆不会跟她私奔。

“我不要。”

“什么?”

“我不要跟你走。”

那火熄灭了。

生机化成灰。

姜娆不忍睹之。

可话说了出来,就要用更绝情的姿态收尾,她顿了顿:“我于你,不过寂寞时的消遣,你于我……”

柴青不敢听了。

“你于我,无非一场风流梦。梦醒了,我就要走了,回到我应回的地方。”

“是、是么?”

她退后一步,好险没被尖锐的石子扎了脚。

“柴青……”姜娆担忧地去捉她的手,被避开,她微微抿唇:“你这里,有根白头发。”

“白,白头发?”

“在这儿。”

她身子前倾,玉手从青丝里揪出一根细长白发。

年轻的宗师,内功深厚,血气旺盛,却在二十岁的这个春天,生出不该生的愁。

头发拔了。

姜娆偷偷将其藏进袖袋。

柴青恍恍惚惚忘记自己为何要站在这儿,为何,不顾辛苦地来送一枝花。

姜姜不稀罕的。

花而已,燕王城多美的花儿找不到?她好自作多情。

转身就要走。

手腕被握住。

“柴柴,我为你绣了一个香囊。”

“我不要。”

像是在怄气,她说“不要”,她也要说“不要”,如此,才算互不相欠,才算相忘江湖。

姜娆不理她的反抗,弯腰将深红色的香囊认认真真系在她腰侧。

“别丢了,我花了半夜才绣好。”

柴青看看香囊,想说“花了半夜就绣出这么个玩意儿?打发叫花子呢!”。

但她终究没说出口。

何必呢?

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刀。

没劲。

“你快走罢,荣华那厮鬼鬼祟祟看了好几眼了。”她不耐烦地赶人。

眸光贪婪流连在那苍白的脸,姜娆脚尖踮起,轻如羽毛的吻停在这人唇角。

“忘了我罢。”

她去势决绝。

柴青喉咙上下滚动,极力压制想哭的冲动,猛地背过身。

分道扬镳。

一滴细泪溅在飘起的尘土。

姜娆不曾回头。

“公主。”

荣华按捺住狐疑惊异的心,恭请公主上马车。

车帘放下。

“启程!”

他最后一眼看向魂如朽木的柴青,不明白公主为何要送她离别吻。

王室璀璨的明珠,燕地小镇的小民。

两者天差地别。

他摇摇头,不再深思。

冗长的队伍一一经过,柴青心空落落的。

唇角染着姜国和亲公主的胭脂,忍不住回头看。

和亲仪仗浩浩荡荡,王室的威风逼煞春风,和这比起来,柴青算个屁啊。

人世一浮尘,渺小一蝼蚁。

一个吓破胆子的坏种,再坏,可不敢在天家头上掘坟。

她扯扯嘴,权当春.梦一场。

她这人太坏了,她这人太浑了,浑浑噩噩过活,姑娘家的真心都给不起。

难怪姜娆要走。

柴青抱着大小猫儿心神不宁地迈开腿,系在腰侧的香囊一晃一晃的,像姜娆这个人,香香的,艳艳的。

三花猫胆肥地爬到她肩膀,小猫安静窝在她臂弯,柴青单手捞起轻飘飘的绣品,笑话姜娆辛苦半夜连只鸟都没往上挪。

没有比翼鸟,没有鸳鸯。

她绣了万年青。

手指搓开香囊的封口,放到太阳下一晒,冒出头的,是一小缕乌黑靓丽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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